狭路（作者：山间人） 第64节(2/2)
“好久不弹了。”
她没再多问，显然对所谓的家庭生活没有太大兴趣。
节奏舒缓，悠扬缠绵，倒有些耳熟。
那天，她就是怀抱吉他，坐在灯光迷幻的舞台上浅浅地唱歌。
坏的时候则像陌生人, 整天整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弹琴，有时候喝酒，或者干脆不在家，和那些在普通人眼里“不正经”的人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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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喜欢音乐吗？”
“嗯，原来你也知道。”宣宁点头，“看来这首歌真的很有名。”
好的时候异常亢奋, 像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会抱着她到街上买她最喜欢吃的手工糖果，会带她去动物园看大象。
只不过，这些他都有意省略了。
“你很喜欢这首歌？”
宣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厨房里出来，抽了纸巾擦手，见他正看着那把吉他，便随口说了一句。
周子遇对音乐不算了解，因着同白熠的那层关系，才多少知道知道些国内流行乐的发展，这首歌是舒淑兰的，虽不是她当年成绩最好的一首，却也是脍炙人口的代表作之一。
潺潺的水声中，她站在厨房水槽边，背对着客厅和餐厅的方向，两条笔直的腿毫无遮挡，显眼极了。
其实，他更想问，她是不是喜欢舒淑兰，因为舒淑兰，所以想接近白熠。但这念头一出，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音乐。
套了包，看不出吉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他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周子遇愣了下, 他记得宣宁是孤儿，有一位监护人，却不是父母。
宣宁走近，弯腰把捧起来，把吉他从包里拿出来，闻言想了想，说：“大概十年吧。其实只是最开始学的那几年，上课多些，后来就以自己苦练为主了。”
趁她还没出来，他站到近前，又仔细端详一会儿，直到觉得够了，才移开视线。
桌上还留着保温杯，她干脆拿进厨房清洗干净。
“《浓情》？”
不是第一次来，屋里的陈设和上次看起来差不多，只是电视旁的一格壁龛里的摆件被换成他拍的那张相片。
他不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因为母亲的过分开朗和热衷交际，他和父亲都养成了倾听的习惯, 非必要时, 不随便开口。
宣宁也不理他，调好音后，便自顾自地弹了首曲子。
周子遇皱了下眉，这首歌是舒淑兰的，而舒淑兰是白熠的继母。
宣宁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听他这么问，忽然笑了声：“算是吧——也不是，其实真正喜欢这首歌的人，是我父亲。”
但今天，他不想只是被动地听着, 他还想要了解她的过去。
“所以，你是被他影响，才学了这么多年吉他的吗？”
宣宁很难想象和父母独处整整一天是什么感觉。
周子遇下意识看了眼套在吉他上的包，粗糙的编织布料上看起来并无尘埃的痕迹，不像是许久没打开过的样子，也不知她的好久是多久。
“他很喜欢，”弹完一首曲子，宣宁随意拨弄琴弦, 玩儿似的弹几个简单的音, 没再弹别的曲子，“音乐简直像他的生命一样重要，每天都要弹琴、唱歌。”
周子遇知道她很会唱歌，能坚持弹琴这么多年，想必也很喜欢吧。
“你这么说，也没错，的确是因为爸爸，我才开始学吉他的。”
还有喝酒。
她说着，在沙发上坐下，试着拨两下琴弦，也不必调音器，仅凭耳朵听音，扭两下弦轴，便调好了。
“不过，不是因为喜欢，”她扯了下嘴角，弹着吉他，跟着哼出一句轻快的曲调，“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这么着迷。”
“你父亲？”
周子遇也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不禁想起她左手指尖处不太容易发现的茧子，一时没出声。
周子遇皱了皱眉。
不过, 他也不知内情, 大概是后来, 她父母才离去的吧。
少年时练琴的时光，大多与孤独相伴，回想起来，都是灰暗的时光，之所以坚持了十年之久，也只是因为实在太过寂寞。
两人差着辈分，若真的喜欢舒淑兰，有无数种方式见到她，没必要专门通过白熠这条线，更不应该当演员，而应该走音乐道路才对。
那时，她也已懂了，父亲之所以那么痴迷，大概也是因为害怕寂寞吧。
舒淑兰是上一辈的巨星, 照年代推算, 她父亲会喜欢, 十分合情理, 但是听她的语气, 云淡风轻，好像完全没事的样子, 反而让他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黎北迁的情绪是好是坏。
“学了很久吗？”
电视的另一边紧邻墙角，墙角处，斜靠着一把吉他。
反常
这是十分自然的猜测，可他说完，宣宁却用一种莫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周子遇看了一眼，没跟过去，而是留在客厅，打量起周遭的陈设。
只不过，原版配上女声，醇厚缠绵，如酒一般将往事娓娓道来，令人如痴如醉，而宣宁弹的这一版，大概是改了几个音的缘故，使整个曲子多了一重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