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第32节(2/2)

    “人活着到底是精神世界更重要，还是物质生活决定精神生活呢？

    而在这个国家处在充满希望、朝气蓬勃的‘早晨’的时代，人们感受到的变化不是固步不前, 而是今天比昨天过得好, 明天会比今天过得好。

    【作者有话说】

    林雪君伸手一下一下抚摸在病痛中疲倦入睡的小边牧糖豆，她迷迷糊糊地想，现在是六十年代末，她16岁。

    都说来支边是受苦的，累归累，可是……苦呢？

    第32章 【请看】牛粪包围，不知所措

    “你笑什么？”坐在身边的孟天霞忽然开口问。

    10年后，是70年代末，她26岁，走到人生的青年时代，也正是知青下乡大潮最热的时代，同样是这大潮步入尾声，将迎来高考恢复的时代。第一年恢复时，考官们都不知道到底该给学生们出怎样的题才算难易适中，在那个国家都在摸索的阶段，考入一所好学校并不难。

    孟天霞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靠着椅背，头后仰垂着，目光里是高高的瓦房横梁…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快忘记建设祖国的伟大愿望了。

    “林同志，你是我遇到过的最有精神力量的同志！”

    或者，如果成为整个呼伦贝尔盟，甚至全国有名的牧医，她是不是……可以直接做高校教授，也许她将扮演的就是给考生们出题的角色呢？

    志向是啥？

    林雪君明明是从物资丰沛的和平年代而来, 可近一个月置身生产队驻地, 与知青和牧民朝夕相处，渐渐沉静地融入，也体会到每个人热血澎湃劳作时，对未来怀揣着希望的那种精气神。

    王建国：不是啊，刚才吃肉吃得太忘我，咬到腮帮子了，疼得……

    昨天只能吃土啃树皮，还被奴隶主压榨和殴打，今天能喝粥吃窝窝头，没有人打自己, 就会幸福。

    那是必然降临的未来。

    穿越前世界纷纷扰扰，吃饱饭是件很容易的事, 想喝可乐就喝, 想吃肉就吃, 她竟好像从来不知道, 吃饱饭居然是这么的令人满足和幸福。

    没有电视, 没有网络, 大家只能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嗑，于是渐渐将大队里许多认识不认识的人的八卦，都稀里糊涂地聊了出来。

    身在和平盛世, 人们对周身的一切都习惯了。

    只能感受到变化的人类，已然察觉不到吃饱、喝足、温暖、平安是件多难得的事。大家只会为不知明天能否发财而忧愁, 为房子车子焦虑不堪，为社会和他人无穷无尽的期待感到窒息。

    快乐地浪费时间和生命是多么奢侈又放松的事情啊。

    “是不是比极端的物质享受更宝贵呢？物质享受的阈值好像有点低……”

    梦想是啥？

    他们簇拥在桌边，望着热腾腾香喷喷油汪汪的晚饭，幸福到茫然。

    可是，怎么居然能有五花肉炖酸菜、猪油炒豆角丝、焦糖羊奶等这么多奢侈美味呢？

    他们来祖国边疆，都做好吃苦的准备了。为了边疆建设，变黑、变瘦、变粗糙、饿肚子算什么啊……

    林雪君这才发现自己正在笑，从美好的白日梦中回神，她忍不住感慨：

    “干杯！祝我们以后天天有肉吃，有奶喝，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在咱们呼色赫公社、第七生产大队干出一番事业！”

    林雪君把阿木古楞带来的奶皮子分成八片丢进大家的奶碗里，又从罐子中倒出8块焦糖分给大家，之后用筷子把焦糖搅拌融化。

    有志青年们聚在一起尽情挥洒汗水、大口喝奶、大口吃肉，倒头就能呼呼酣睡，被大队的社员们认可……外面冷风呼呼，他们却坐在温暖的瓦房饭桌边一层一层冒热汗……

    【小剧场】

    10年后的70年代末啊，如果她能在这10年中，成为整个呼色赫公社最优秀、最有名的草原牧医，那她是否能免招入高校呢？

    穆俊卿：王建国同志，你做啥怪表情呢？

    她举起自己的奶碗，朗声道：

    半个小时后，奶足饭饱。

    而如果她已经在第七大队成为了正式的兽医，她或许还能考入首都最好的医学院。国家百废待兴的冲刺阶段，大把好位置都空缺着，毕业就能做精英。

    在所有高位都被人占住，所有财富都被他人赚取的环境下，没有位置给到自己，没有未来可以拼搏，才是……一代未来人的苦闷之处吧。

    昨天衣不附体，今天有件破布褂子, 人就会幸福。

    穆俊卿用手背抹了把油滋滋的嘴角，又心疼手背上擦下来这点油星，捏下一小块馒头，擦掉油星后嚼着吃掉——肚子更撑了。

    “托林同志的福，我们有奶喝！”孟天霞也双手捧了碗高举。

    别问，问就是……好吃！

    染上焦糖色的羊奶上盖着奶皮子，散发出奇特的甜香。

    在这些人心中，领袖描绘的美好不是乌托邦，那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终将在大家的劳作中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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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秀玉：哈哈哈哈……

    “托林同志的福！”大家依次重复，随即‘砰’一声碰碗，之后一边吹凉，一边美滋滋地吸溜醇香、现挤现煮的羊奶汁。

    年轻人们可能并不真的如老一代人所说的是‘懒汉’‘咸鱼’‘啃老族’。说不定年轻人们并不是怕苦，不是好高骛远，不是穿着长衫的孔乙己，也不是不努力……而是被困在一个盒子里，无处施展。

    “在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的环境下，有梦想可以追求，有奔头，有上坡路可以走，被社会和身边人需要，被认可被尊重，是多么难得的事啊。

    猪油炒的菜，可真香啊~~~

    饭后, 林雪君坐在炕上，头脑混沌地靠着墙，尽情享受饭困时微醺般的感受。

    明明是喝奶，衣秀玉却觉得自己好像醉了。

    热腾腾的羊奶入腹，所有人额头上都渗出汗。

    26岁的行业顶尖力量拥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