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第18节(2/2)
“拉稀吗？”林雪君仰头问孟恩。
这时吃完晚饭、为明天准备好早饭和午饭的阿木古楞，悄悄拐进棚圈。
那气势不像是要给他怀里的小羊羔看病，更像是要去跟孟恩决斗。
她伸手按压了下小羊羔的肚子，里面空荡荡的，确实没有胀气和积食啊……
大队的户主们看着她走向一米八几的孟恩，竟产生了这个一米六几的小姑娘，气势比孟恩还高的错觉。
他好像已经认命这羊羔要死了，给林雪君看看，不过是死羊当活羊医。
林雪君并没受聊天众人的影响，她仍沉浸在思绪中，努力搜寻所学和过往经验，企图从中找到羊羔状况可能对应的疾病名称。
林雪君点点头，又检查了小羊羔的□□、口腔等，渐渐蹙起眉头。
好像已经不觉得羊羔不吃和拉稀, 是能治的病了。
自从初中毕业后，林雪君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世界是围着我转的’‘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英雄’‘我是比奥特曼更伟大的超人’这种快乐了。
这是整个冬天里遇到的最有趣的事儿。
她就静静坐在那里，藏在阴影中，捕捉穆俊卿替她着急的表情，望着乌力吉大哥殷切的眼睛，听着赵得胜大叔的大嗓门，看着他高举双手讲话时被油灯照得特别雄壮的背影……
孟恩立即仰头反驳：“没有胎里带的虚，它刚出生的时候可精神了，咩咩咩的，大口喝奶，走路也可稳当了。”
被许多人信赖、被许多人仰仗、被许多人关注、被许多人尊敬的……价值被承认的……仿佛有人在烧自己的灵魂般，让人感到通体火热，大脑亢奋，恨不得立即站到凳子上，大喊“我一定不负期望，死而后已”般的快感啊！
他们大多在摇头，嘀嘀咕咕地说这羊羔没得救了。
她只是用自己曾经以为不重要的学识，帮两名牧民接生了两头牛犊，就得到了这样质朴的情谊。
他一进来就瞧见人群都围在林雪君身边，只一名男知青坐在木凳上，兀自对着本子写字。
林雪君这边做着检查，围观的户主们等着等着就聊开了。
“这有什么好救的，孟恩带个要死的羔子过来，这不是为难人嘛。”
接着，它又将温度计插进小羊羔的直肠，过了会儿看看，发现体温也是正常的。
谁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 反正就是夭折——几乎每年牧民们都要反反复复经历这样的事儿, 早成为习惯。
林雪君同志能行，她能治病。
再次抽了抽鼻子，林雪君硬生生将被热血熏出来的泪意憋回去。腾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她踩着自己被油灯拉得又胖又长的影子，大步流星走向牧人大汉孟恩。
“是，羊羔子、牛犊子、马驹子嘛，都常有的事，它们也不会讲话，连哭都不会。不吃不拉的时候，可能都已经病好久了，说不准是哪里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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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生4天，之前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忽然就不吃奶了。每次走过去要叼奶喝，可拱两口就走了，尝试几次后干脆不喝了, 跑到一边去卧着。这么饿了一天, 都没精神头了, 我怕它再不吃奶, 活不到明天早上了。”孟恩将小羊羔放在地上, 自己盘腿坐在羊羔身边，大大黑黑的手在白白的羊羔身上一下一下的撸摸, 满脸写着心疼。
打量到羊羔蔫蔫的，听说它一天没吃也没拉, 都纷纷摇头。
抱着小羊羔的孟恩, 看起来一点也不雄壮了，甚至还有点慈祥。仿佛只要自己有奶，小羊羔想喝, 他可以立马拉开衣服给小羊羔哺乳。
“是，就是给看看。行不行的，跟我暂时任命林同志做卫生员不相关啊。”大队长也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羊羔的确不好治。
童年最不切实际的中二梦想，好像……续上了！
身体状况是好的，外部看起来没有任何病症。
他朝林雪君嘿嘿笑笑, 小心翼翼地将羊羔从怀里拎出来。
第23章 小神医（3更）
乌力吉也探头看了羊羔，同样地皱眉，“咱们可说好了，这羊羔就是给林同志看看，不能说治不好这个羔子，就不让林同志当兽医卫生员。”
可是在这个脏兮兮、超级冷、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旧的时代，她又体会到这种感受了。
“我家年年都有这样的羔子，有时候一天内能死俩，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倒下了，不吃也不拉。就跟这个一样的。”
户主们纷纷站起身, 有的蹲身凑过来看, 有的踮脚仰头看。
“不拉稀的，它今天没喝奶，也没拉。”孟恩仍在抚摸羊羔。
这就有点不对了，哪哪都好的，为什么不喝奶也不拉呢？
林雪君好像忽然理解了，小时候看到的焦裕禄的故事，还有铁人王进喜的故事……他们不是傻憨憨只知道干活做事，不知道享乐。
大家在草原上久了就知道，小羔子小犊子们刚下生的时候最虚弱，往往拉一天肚子、一天不吃东西，第二天可能就硬了。
在这片刻，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产生了种感觉：
她又在大队长转交给她的兽医器具中，找出听诊器，听了听羊羔的心音、呼吸音等，都没什么不对劲。
“我看也是，小羊羔胎里带的虚，神仙也未必救得回来，咱们可不能为难人啊。”赵得胜也帮腔。
而是他们废寝忘食做事时，体会到了另一种从吃喝拉撒中体会不到的、更奇妙的‘享乐’。
林雪君蹲在羊羔面前，先叩击它身体的需检部位，仔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