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伏击(1976年12月3日)_阿历克斯·皮尔(2/3)

    ——没问题,白兰度先生。

    ——这话就太伤人了。但我保证是大新闻。有些正经大事围绕塔夫·贡——

    ——我正在找角度,老大。

    ——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刚说的任何一句话?稍等。不要helvetica,除helvetica外的任何字体都行,我的天哪,卡莉·西蒙那张照片怎么看都像斯蒂芬·泰勒正要舔ji巴。阿历克斯?

    侍者拿着他要的香烟回来。

    ——青头,皮尔斯,你在我眼里可不是这个颜色。

    ——牙买加他妈的有个屁新闻。要是有人想报道,只要不拿我的工资,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但你不一样,你拿我的工资。

    就这样,我在饭店游泳池旁等他,看着一个男人对他的两个胖孩子不管不问,任凭他们肚皮朝下跳进水里。比较大的孩子拍出啪的一声,响得都他妈有回声了。我看着他晃晃悠悠游到池边,非常想哭,嘴唇拧成要哭的形状,呼哧呼哧地从鼻孔出气,但他环顾四周,看见了我。在陌生人的注视下痛哭流涕已经很糟糕了,但小胖墩更加做不到的是在弟弟面前哭出来。我想嘲笑这个小傻瓜,但转念一想还是饶过了他。再说我正在等一个混球,还在思考三十分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1976年12月3日上午11时。就在半小时前,我被《滚石》杂志解雇了。至少我觉得我被解雇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接到一个电话。

    三十分钟后,我坐在牙买加飞马饭店游泳池旁的一把遮阳伞底下。身穿泳装的白种男人比我那儿的更胖,妻子晒得更黑,两者都说明他们更有钱,而且女人也往往更年轻。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因为金斯敦算不上旅游胜地,这些人都是来谈生意的。兰辛无比相信他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有点相信。此刻我在两个念头之间摇摆,一个是“阿历克斯你他妈搞什么”,另一个是“他说不定真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无论如何我都很好奇。

    ——两百个单词,写米克他妈的贾格尔有没有带比安卡去牙买加,连这么一个小报道你他妈都写不出来?有这么难吗?

    ——地球呼叫阿历克斯·皮尔斯。

    ——他妈的摄影师,傻逼。

    ——杰克逊?

    ——你他妈说什么?

    ——所以不是什么,呃,这新闻对皮尔斯来说太大了,他还是个青头,咱们派个专业的去。

    ——你昨晚睡的小逼肯定特别带劲,哥们儿,你这会儿还在做白日梦呢。哥们儿,我喊了你三次。

    ——分神了。

    ——你从来不读你工作的这份杂志吗?三月份我们已经报道过他了。我建议你读一读。

    ——说真的,你不会是闻到有大新闻,然后派了个真记者来吧?

    ——兰辛。

    ——再来一包烟,金宝。万宝路,不要他妈的黑猫。

    ——你还派其他人来这儿了吗?

    ——我在,老大。

    ——我看也是。

    ——嗨,头儿。过得可好?孩子们呢?

    ——皮尔斯,我没派过。

    ——皮尔斯,你似乎高估了我们关系的亲密程度。

    ——皮尔斯,你他妈到底在那儿干什么?

    ——不,皮尔斯,你的机票钱是我出的。但别担心,等你拖着你的乡下屁股回到纽约,我会让我享受一下开除你的乐趣的。

    ——你似乎还认为我喜欢浪费电话费。我他妈的报道在哪儿?

    ——是吗?那是什么颜色?

    ——我说过了,我们已经写过他了,我们已经写过牙买加了。假如你想继续跟你的破线索,不做我派你去做的事情,也许你该给《克瑞姆》杂志打电话了。

    ——对不起,老大。有何吩咐?

    ——你知道什么?知道什么?也许你该认为那说明我辞职了。

    ——少他妈跟我开黑人腔,皮尔斯,你是明尼苏达人。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一屁股坐进我身旁的躺椅,脱掉长裤,露出紫色比基尼短裤,点了一杯迈泰。

    ——贾格尔捏女人奶子的照片,两天之内摆在我桌上,否则你就当自己被炒鱿鱼了。

    ——我正在写。

    ——恕我直言,老大,那篇报道狗屁不如。说真的,作者完全是他妈的自嗨。根本没写歌手和这儿的真实情况。三十分钟后我要见中情局老大的儿子。对,我刚刚说了中情局三个字。老大,有什么冷战大屎就要爆了,而——

    ——你就是这个意思?好,很好,也许我会打的。

    侍者快步走开。我尽量不去想他如何证实了我的怀疑,牙买加旅游业的所有男人都舔ji巴。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皮尔斯。还有,杰克逊说你还没找过他。

    ——哈啰?

    ——你正在找角度。请问我有没有听错?你正在找角度。我派你去不是为了抢他妈的银行。我派你去是为照片配文扯他妈的淡,几天前就该摆在我的桌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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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见我说的了。这儿还有一个《滚石》的人。

    ——哎,老大,听我说。我,呃,我逮住大新闻了。真的很大。不诓你,哥们儿。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因此,从道理上说,我被解雇了,要么就是快被解雇了。我还没确定我对此该有什么感觉。贾格尔来的时候带了老婆吗?还是带了他经常睡的那个金发女人?但他追黑妞的爱好怎么办呢?真是奇怪,我想着这些事情,眼看马克·兰辛走向我。他那模样怎么看都像《跟我说牙买加语手册》封面上的男人。橄榄绿的工装裤卷起来露出小腿,黑色运动鞋,红色绿色和金色的背心下摆已经在肚脐眼之上一英寸了。他的屁股口袋里塞了块什么破布,被风吹得一飘一飘的。我的天哪,他戴着一顶拉斯塔帽,金发刘海耷拉在外面。他看着像是刚参加了什么基佬反巴比伦组织。真希望看见他这德行比丢工作更让我烦心。

    ——阿历克斯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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