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仙教母与执念(1)(2/8)

    「刚才在那g麽这麽紧张兮兮的？」

    「你把日记当在写？」

    「你就在这乖乖地跟我看着就行。」

    哪怕她脸皮再厚，也不敢继续缠着夏天朗不放，她不想被他讨厌。

    「连当朋友都是极限了。」

    ──你是他未婚妻？还是他老婆？你凭什麽管？又该怎麽管？

    毕竟她才刚去找徘徊在人间十年的鬼魂陶佐，而祂甚至还替自己疗伤，自己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残留着陶佐的灵气。

    虽然能见到鬼魂，但罗巧筠并没有特别深信哪个宗教，不会刻意去拜神拜佛，但真遇到问题时，绝对把每个神明的名字都念过一轮，求他们保佑自己。

    当两人都摆出臭脸的同时，陶佐又再次帮她疗伤。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如果真遇上什麽事，我就派几只阿飘过去，让怪人全都中邪。」罗巧筠十分冷静地说出这些话，觉得自己和说要放火烧自然教室的葛思梅有几分相似。

    「天晓得。我会的可多了，没机会展示而已。」

    「……罗巧筠，你现在的表情真像产品推销员，想积极推销东西给我。」夏天朗笑叹，「不过你想跟我分享什麽都可以，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做，有空就能去好好了解一下。」

    见罗巧筠准备起身，葛思梅脸上的笑意消失，一句冰冷刺骨的命令句，让罗巧筠打了身冷颤。

    「p勒，包这麽一大坨耶，不打算去看医生？」

    「但是如果我不陪夏天朗，他就会一直被困在那里，也没有人能救他。」

    「……才没有，就算被缠上了，我应该也看得到才对。」

    在久违的今日，是不是真的能遇见夏天朗呢？

    罗巧涵见她脚踝裹了一大包，又接着问：「你受伤啊？」

    罗巧筠立即赔不是，最後踩着月光，与他挥手道别，离开校园。

    「这样听起来，我应该要更认真读书，然後当你的老师！」

    她就只是暂时让他舒口气的快乐？他就甘愿过着那一成不变的生活？

    「嗯，伤好了，但还是先别跑跳，免得被发现。」

    「对不起，善心的nv王……咳！善心的陶佐学长！」

    罗巧筠哼声，走进自己的房间，放好书包又换了衣服，便准备出门。

    「罗巧筠。」喊她名字的声音很小，像是只吐出气。

    「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思梅，你就让我出去玩一下下嘛！」

    罗巧筠挑了挑眉，觉得不可思议之外，也佩服起陶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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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骂我？你没跟我说有缓冲期啊！」

    然後再更用力闯进他的生活。

    有时，不是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能达到目标；哪怕决心再坚定，也可能因为别的事情动摇──而她唯一能做的，除了坚持之外，也得突破。

    「好了，够了，你看起来很正常，是我多心了。」罗巧涵叹气，又迈开脚步走回客厅，「不过你刚刚说你还要出门？受伤了还出去呀？」

    她可以很ai很ai他，但在那之前，她得让自己的心完整。

    罗巧筠撇了撇嘴，「总感觉你只是想取笑我。」

    「真的没事吗……」遇到这种灵异氛围的事，罗巧涵b谁都还紧张害怕。

    「就跟平常一样，出去散散心、透透气。」

    葛思梅哼了声，才不想理罗巧筠的撒娇。

    拉着罗巧筠向前的人明显顿了一下，但即使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打算牵起她的手。

    「噢……抱歉，那我以後绝对不会再走过去了。」罗巧筠像是只犯错的狗，丧气地垂下头。

    「你就这麽讨厌我？」罗巧筠的音量大了起来，甚至激动地站起身子。

    朋友间果然会互相影响，就算是玩笑话，也会越开越过火。

    有好心老板的臭豆腐摊、曾一起吃过饭的小火锅店、後来重逢的巷口、他发烧时待的公园，罗巧筠想到能去的地方都走过一轮了，都没有看到夏天朗的身影。

    「不然我之後也能借你我的数学跟化学笔记，你可能会更有兴趣。」

    「……我有说马上吗？我是什麽神医是不是？我就只是个鬼！你总得让它缓冲个五分钟吧？」陶佐见她如此鲁莽，受不了地重叹一口气，「天底下怎麽会有这麽笨的蠢货，唉！」

    罗巧筠为了装作自己的脚还没好，今天走进班上还刻意一拐一拐的，连下楼梯看起来都十分吃力，堪称是她演技最好的高光时刻。

    「你、你……」罗巧涵吓得说话结巴，而罗巧筠皱着眉看她。

    「你还想救人家啊？我亲ai的妹妹，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能耐，可以轻易g涉别人的家事。你是他未婚妻？还是他老婆？你凭什麽管？又该怎麽管？」在罗巧涵眼里，罗巧筠说的话满是荒唐、不切实际。

    「怎麽啦？有话快说呀，是要我帮忙跑腿买饭吗？我刚好要出门。」

    然而，现实却与她想的截然不同。

    「罗巧筠，你还喜欢我？」

    「靠！你骗我！」罗巧筠yu哭无泪，没想到她居然被最好的鬼朋友算计！

    原谅我的无耻与si巴着不放，但没办法，我肩负着很多人的幸福。

    「对我来说，以前的那些事情已经不值一提了，我甚至想了就难受。」

    ──夏天朗，明天是我们学校的运动会。你还记得吗？我们一开始也是在运动会认识的，那时候的你嗓门b我还大、把我的加油声压过，害我讨厌了你一下下……直到你一直上台替班级领奖，我与你颁奖台後擦肩而过，才对你改观。我不敢说那叫一见锺情，只是，我觉得我们是很相似的人。

    ──为什麽你要靠近我？现在的我这麽狼狈又无趣，跟你也没办法有共通的话题，我们已经……跟以前很不一样了。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这些都是能够重新再培养的」，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麽如此念旧。

    「连朋友都当不成？」

    罗家两姐妹自小就有特殊才能，一个容易招鬼，一个则能见鬼；一个怕得要命，一个已经看习惯了，於某些方面来说也算互补。

    「才没有！我只是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分享！」

    目前交换日记的最後一篇，写下的是他们的回忆。

    「……你怎麽知道？除了读心之外，你还会通灵啊？」通灵不是葛思梅的专属技能吗？这鬼还偷学？

    「这次别跑、别跳，离开校园之後，你应该就会觉得好多了。」

    罗巧筠摇了摇头，「你之前没跟我说，我怎麽会知道？不过也算我幸运，没想到随便晃一晃，就晃到你家门口去了。」

    一gu寒气袭来，让她忍不住起了身j皮疙瘩──

    「啊？才不会！」罗巧筠听见，满脸通红，「这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他可以对过去不屑一顾，也可以不喜欢他，那全是夏天朗的选择。

    她得有所成长，不能让自己的心总是缺一块，又把那一部份交给夏天朗。

    礼堂本来就很多人，刚才也有不少的表演在这里进行，而担任压轴的便是夏天朗所在的吉他社，大轴则是替学校拿最多奖项也最有人气的热舞社。

    闻言，罗巧筠扬起笑，坐到他的身旁，又是那开朗无b的声音。

    既然如此，她也可以大哭一场，挥别过去……

    「那如果你的身边真的发生了很玄幻的事情，甚至涉及了这些概念，你会想了解吗？」罗巧筠眨了眨眼，认真问道。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有些事她确实没得管，根本没那资格，可是她也不想坐以待毙。

    「你跌倒真的不是被拐到气之类的？」

    如陶佐所说，每当她向前走一步，她的脚就更不痛了点，直到走出校园，她已经像是没受过伤一样。

    然而正因为太卖力演出又演得太好，现在才不能活蹦乱跳地到处跑，更不能到前面帮摊子的忙。

    「要是被我妈看见，她估计会吓得整夜都不敢睡。」

    敏感的话题就像是一根针，扎进了夏天朗的心。

    「普通，那感觉不是我会涉及的领域。」

    「我看看……量子纠缠、平行宇宙、讨厌番茄炒蛋、运动会，不错，主题真丰富，好像什麽话题都涵盖到了。」夏天朗认真看了量子纠缠的内容，回应她：「我听过量子纠缠，也知道平行宇宙，不过为什麽跟我说这些？」

    「夏天朗」喜欢的，也一定是完整的她。

    虽说与夏天朗像是吵了诀别的架，但罗巧筠不认为他们的缘分会断在这，在拟定要如何重新获得他的信任之前，她就获得了一个重新接近他的机会。

    「不可以，罗巧筠，现在跟过去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我不会喜欢你。」

    她的眼眶泛红，鼻子也红通通的，夏天朗看得出她要哭了，罗巧筠也感受得出自己已经控制不了情绪──

    「给我坐下。」没见她的脸，都能想像她拧起的眉有多深，「伤患还想到前面帮忙？你要g的活已经在活动前就做完了，现在的你只需要在後面纳凉就行了。」

    罗巧筠赞叹陶佐的神力，搭上回家的公车，准备放好书包就去找夏天朗。

    「看你的笔记吗？那确实挺有兴趣的。」

    她咬着牙忍住大哭的冲动，冷冷抛下一句：「看来是我打扰了。」

    罗巧涵对她说的话，随着寒冷的风在她面前肆意起舞，更像在搧她巴掌。

    罗巧筠知道吉他社总共有三个演出，其中一个是由夏天朗担任伴奏、徐沐茹担任主唱的表演。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罗巧筠最後用跑的回家，一进屋就哭得更大声，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好久不见，夏天朗！」

    夏天朗已经先放弃她了啊……

    「这样多无聊……」

    罗巧筠一直以为他们的人生一样，大致晴朗、偶尔积云，不会有什麽狂风暴雨，简单又平凡。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错的，其实暴雨有来袭，只是因为他们始终替对方撑着伞，所以无所畏惧。

    她知道夏天朗一定不讨厌她。

    「现在都十一月了，晚上外面当然凉。」虽然这麽说，但罗巧筠连外套都没穿，一点也不觉得冷。

    「你为什麽要帮我？就像你说的，念於旧情？」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今天运动会，不小心跌倒了，不过没什麽大碍。」

    「唔……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他的笑容消失，也跟着严肃起来，连寒风也吹进他的心与骨。

    「嗯？怎麽这麽突然？」

    「外面有这麽冷？怎麽你一开门我就感觉到一gu寒气？」

    「你心里再多想一句，我就让你不用参加明天校庆。」

    「要不要去附近的庙收惊？」

    正当她要开口叫出他的名字，就被他摀住了嘴。

    既然如此，他们写的这些日记、後来聊的天又算什麽？

    「我听说过他那疯子妈妈的不少事蹟。虽然那是你朋友，你也很喜欢他，但听姐姐劝一句，如果不想惹事的话，就离他们家远一点。」罗巧筠的语气b方才还要严肃许多，罗巧筠也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在关心她。

    「哦，见那小子啊。」罗巧涵一听就懂了，嗤笑了声，还是对妹妹这段初恋嗤之以鼻，「他现在是不是没在读书啊？」

    「难得见你这麽关心我，终於知道可ai妹妹平常对你有多好了吗？」罗巧筠眨了眨眼，故意装可ai向她放电，罗巧涵见她这模样，只觉得恶心。

    「夏……」

    「因为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过得b较开心，如果我没出现，你就不会偷溜出来了。」罗巧筠正se道，也顺着这个话题，问出了在日记里没提到的话：「夏天朗，让我跟你一起解决你爸妈的问题好吗？因为我不想看你一直被关在家，既不自由也不快乐。」

    退一万步说，哪怕不是为了你，我也得为了陶佐和廖佳芯而努力，甚至，我还得把另一个你送回他的小宇宙去……

    看着拉自己袖子往前走的夏天朗，罗巧筠也用气音问：「为什麽是拉袖子，不是拉我的手？」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有那麽多的交集。

    当她一踏进家门，就见罗巧涵恰好经过她的面前，还打了身冷颤。

    那是她国三拍毕业照时洗出来的照片之一，因为自己很满意，也和夏天朗交换了照片，而他居然放在自己的皮夹里，随身携带。

    「夏天朗还真的是活招牌，有他在摊上，根本不会有空闲的时候，感觉能赚得盆满钵满。」坐在最後头乘凉的葛思梅满意地说，「你的校园王子会在今天的表演上对你告白吗？」

    ──周杰l〈七里香〉

    罗巧筠想，这时候就0着良心回覆，一定不会出错。

    「我能笑什麽？现在的我又没上高中，知识全停留在国中阶段，到时候是你来教我，不是我来说教你。」

    罗巧筠怎麽可能跟这个怕鬼怕得要命的姐姐说，有个神奇妙鬼帮自己医好了？她摆了摆手，脱完鞋的她正式走进家门，一经过罗巧涵，就让她起一身j皮疙瘩，甚至下意识後退两步──

    当她走到一条以前从没经过的巷弄，这里没有一户开灯，安静得诡谲，陪着她前行的仅有寒风，以及几盏伫立在原地的路灯。

    「真的不是。」罗巧筠正se道。

    十一月的夜晚确实会拂过冷风，当她自己一个人安静地走在街上，才感觉到气温b想像中还低。

    现在，该要去验证陶佐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夏天朗连头也没抬，在罗巧筠眼里，窝囊得不行。

    昨日她哭着离开时，在公园外捡到一个皮夹，看来觉得有些眼熟，在打开看是否有识别主人的证件时，她便看到自己的照片──

    闻言，罗巧筠惊讶得原地跳了一下，脚踝依旧感受到一阵刺痛──

    ──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遗憾，就算要有结局，不是好聚好散，也得幸福快乐。看见你满是伤的样子，你又要我怎麽不在乎、不心疼呢？夏天朗，好说歹说，你也是我的初恋啊。

    而夏天朗接过，发现她写的字数是自己的好几倍，忍不住笑出声。

    「嗯？这不是你最ai听的吗？」葛思梅笑说。

    「没事，我没怪你。刚好我妈正在睡觉，所以我才能偷溜下来。」夏天朗坐到长椅上，望着一片黑的夜空，呼x1着新鲜的空气，享受久违的自由，「……刚刚忘了说，好久不见。」

    「我就住那里。」夏天朗语气淡然，微微喘着气，「二十三号之二，四楼。我以为你是知道我家住址，才到那里找我的。」

    「你是被那个附身了？」罗巧涵连「那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见夏天朗没打算回应，罗巧筠深x1口气，用着最後的力气说：「问完这句我就走，你老实跟我说，现在的你过得幸福吗？」

    「你身上总有种怪怪的气息。」罗巧涵说着，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家妹妹，在她身旁绕一圈，又打了个大喷嚏──她虽然没有yyan眼，但是总能x1引或感受到她不喜欢的东西，而此刻罗巧筠身上的诡异气息，更让她觉得不太对劲。

    罗巧筠用力转过身，看见的是穿着帽t又戴着口罩的夏天朗。

    站在台下的她，看见夏天朗走上台、坐在椅子上，和徐沐茹相视一眼，便默契地弹下第一个和弦──

    「你昨天摔倒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因为葛思梅的「命令」，罗巧筠哪也没去，就这麽和她在摊位的最後头，直至夏天朗准备去礼堂表演了，她才被获准离开。

    而她的回应得理所当然，也相信自己做的一切，绝不会是枉然。

    「你为什麽会有这种能力？」

    我可不只是拯救你的王子而已，夏天朗。

    「唔……你个x真的挺好的呢。」她对陶佐的印象总是不断刷新，一下是厉害的神医，一下又是会背刺人的坏蛋，现在则是心地善良又痴情的鬼。

    夏天朗在台上表演的样子、徐沐茹清新的嗓音以及这首歌的歌词，都让罗巧筠呆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她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一部分被满足了，但也有东西消失了，不论是何者，她都无法得知是什麽。

    她将交换日记拿出来，因为已经过了好一阵子，所以写下不少内容。

    「我想把刚才的道歉收回。」

    不过，她似乎能猜到为什麽罗巧涵会觉得自己被附身。

    她与平常一样，提着从国中用到现在的帆布袋，里头装着钥匙与钱包，以及最重要的那本交换日记。

    罗巧筠敛下眸子，她的每句大实话都很狠地刺进他的心。

    他们走到附近的公园，夏天朗才总算舒了口气。

    即使能勇敢面对他的直视，他冷得刺骨的眼神，还是让她摇摇yu坠的心变得更慌张。

    「今晚出去找夏天朗吧，他会出现的。」

    「对啊，因为他家人的关系，所以暂时不能念书。」

    「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去那些地方。」

    「在这里安静点。」他仍用着气音说话，迳自拉起罗巧筠长长的袖子，快步离开这幽暗的巷子。

    ……他是在唾弃他们曾经过得很开心又美好的那三年吗？

    「你认真读书是应该的，至於当我的老师，还是先缓缓吧，我可以先了解你感兴趣的量子纠缠。」夏天朗继续翻着交换日记，脸上的笑容没垮下来过，罗巧筠也能轻易感觉到此刻的他心情有多麽好。

    「……我哪时候ai听这个了？」罗巧筠嘟着嘴咕哝，「我去前面帮忙一下好了，他们好像快忙不过来了。」

    「不、不可以吗……」

    「确实是第六感。反正替你疗伤，也是为了让你更方便去找人，毕竟你答应我，要让我和她有幸福美满的结局，我当然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她想起夏天朗在交换日记写下的一段话。

    她应该理直气壮地回「那又怎样？我可以单相思啊」，但是，正因为知道夏天朗以前也喜欢自己，所以她一点也不敢说出口。

    「呸呸呸！别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