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3/8)

    廖芙越读脸se越冷。而方兰君还未察觉端倪,只奇怪道:“父亲为何会珍藏一本食谱……”

    就在这时,一声异响从书房后传来。那像是鱼尾拍在石堆上,水声哗哗。

    这间书房坐落在前后院正中,推开后门,就是一处幽静的后院。位置隐蔽,寻常也没有人来视察,眼下这动静,就仿佛藏着什么人一般。

    “谁在那里?”方兰君警惕地问。廖芙却一言不发地上前推开门。

    后院中也对照着前院,挖凿了一方水池。只不过b前院的水池宽许多,也深邃许多,池水呈现一种漂亮的碧se。

    方才掀起的波澜渐渐平息,隔着浮萍和水草,只看见水下游过一道y影。

    “父亲在后院中养了鱼?”方兰君还有些0不清状况。刚才影子游过,他只来得及看见鱼尾巴。

    只是这鱼,未免太大了些。

    廖芙蹲下身,在池边捡起了什么。

    鳞片。她和一条鲛人同住过很长时间,一眼就看出这鳞片的不同寻常。联想到书房中那本书,一个令人作呕的真相呼之yu出。

    她转头道:“方公子,你先出去一下。”

    “这?这池中藏着不知何物,怕是会有危险……”

    “不会的。”廖芙坚定道,“你出去,我就能把她哄出来。”

    方兰君虽然0不着头脑,但无法拒绝廖芙的要求。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只是没有怎么走远,就站在门边,以免池边的廖芙发生什么意外。

    廖芙柔声道:“出来吧,我和那些坏人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你的。”

    水面平静万分,仿佛之前的动静只是错觉。廖芙也不急,在池边轻轻地哼唱起一首小曲,那是从前入睡前,母亲懿淑皇后常常哼给她听的调子。

    温柔静谧,仿佛被夜晚的cha0汐托抱起来。

    一道小小的人影从礁石后面探出脑袋。

    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粉雕玉琢,雪团子似的。浮在水面上的部分和寻常孩童无异,鱼尾藏在水下的y影里,轻轻摆动着。

    歌声停了下来,池边唱歌的温柔姐姐问:“你认识徵鸣吗?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歌。”

    她的睫羽微微垂下,有一种叫玲珑理解不了的情绪,瞧着有一些伤心。

    她下意识想叫她不要伤心了,慢慢游到廖芙身边,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0了0她的脸颊。

    虽然这是玲珑,小声道:“大少,这马车是晋州商会的。”

    晋州商会,是近年来在增城崛起的一个神秘势力。它的出现神秘,而手段更是雷霆般让人无法抵抗,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将城中大半商会,乃至于黑市、赌坊都收入了麾下。

    其风头之盛,无人可抗衡。更有神乎其技的传闻说,晋州商会的人掌握着妖术,与他们作对的人,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si于非命。

    一片混乱中,廖芙却看着那只随意敲着窗沿的手,脑海中闪过种种思绪。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郑大少脸上的肥r0u抖了一下,又是一个惹不起的来了,他今日出门,难道真是流年不利?

    “晋州商会又如何?得罪了我们郑氏钱庄,我让你小子在增城混不下去。”郑子文说道。只是看那表情,却明显是se厉内荏。

    “哦?那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现在增城最大的钱庄,已经不姓郑了?”

    “你说什么?”郑子文一愣。

    便在这时,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人群,号丧似的哭叫道:“少爷,快回去看看吧!钱庄被、钱庄被收购了!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没了!田地,房契,宅子,商铺……”

    郑子文的眼尾狠狠跳了一下,咆哮道:“老东西,你在开玩笑吗?!这怎么可能?”

    “都是晋州商会g的!都是、都是他g的!”说到此处,老管家却狠狠挣脱了他的手,一路弯腰小跑到马车前,“不对,公子,公子,求您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让商会收留我吧!”

    一道轻快的笑声响起,似乎是玩得开心,也或许是郑子文那忽红忽白的表情取悦了他,对方抚掌而笑。

    “那你现在说说,你是不是我的狗啊?”

    “我、我是您的狗。”郑子文没有办法了,一咬牙,重重跪了下去,厚颜无耻地讨好道,“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对。”那道声音疑惑道,“狗怎么会说人话?”

    郑子文咬着牙:“汪、汪!”

    “我记不清了,狗是站着的吗?”

    郑子文屈膝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一边狗叫一边乱爬。众人得知作恶多端的钱庄不复存在,无一不痛快叫好,郑子文在地上爬的时候,人们心中那gu长久郁结的恶气仿佛也被发泄出来,朝他扔烂叶菜的有,扔臭j蛋的有,更有直接解开了k子,对着他撒尿的。

    那人看得痛快,对混乱有一种天然的欢喜,完全的孩童心x,一脚踹翻跪在身前的老管家:“你也去,跟他一起爬。”

    主仆数人,你追我赶,在地上当狗当得好不热闹。

    廖芙从这混乱中ch0u身离去。她搀扶着柳娘出来,又给了她丈夫一些银两,让他们去城中的杏林馆看看被殴打的伤势。

    听着刚才那对话,宽慰道:“现在郑氏钱庄倒台,没有人会再为难你们了。”

    柳娘夫妇自然是千恩万谢。柳娘有些愧疚,她自认并没有给予这姑娘多大的恩惠,只是顺路捎带了她一程,可今天若不是她出现,只怕在那位公子哥出现之前,她已经被郑大少掳走了。

    婴时也觉得今日甚是危险,若让公主受了委屈,那只怕全方府的脑袋掉完都不够补的。

    送走柳娘二人后,她见姑娘还没有回府的心思。盯着那马车看了一会儿,在马车离开的时候,她竟然跟了上去。

    “姑娘……姑娘!那可是赌坊的方向!”婴时哎呀一声,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增城中最大的赌坊,被晋州商会收入囊中后,改了个雅致的名,蓬莱轩。

    楼有三重,坐落在最热闹的临街瓦肆中,红砖青瓦,飞檐拱斗,气派非凡。

    廖芙看着晋州商会公子的马车停在赌坊门口,接着,一道身影走下来,进入赌坊之中。

    廖芙有一种恍惚之感。他的背影,太像那个人,可如果是那个人,就不应该出现在增城,甚至,他根本不该出现在陆上。

    她觉得自己有些失心疯了。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里。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追进去,可是停顿的片刻间,那人影似乎朝这边看了看,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来往的人流虽然不多,但看服饰气度,显然并非寻常赌坊的三教九流之辈可以媲美。门前站着两个侍卫打手,和郑子文手下那些草莽不同,这里的侍卫神韵内敛,吐息稳重,步伐扎实,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在门口的时候,廖芙被拦住了。她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能进入赌坊的人,都有一块密令似的信物。

    这有两种可能,一个,在里面能上赌桌的东西非常特殊,亦或者非常珍贵,不能被外人知晓。还有一个可能,此处根本不是赌坊,只是伪装成这样的外表,以暗作交易之用。

    无论是哪个可能,都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危险。

    廖芙没有密令,她也不可能y闯,看了看门内,之前进去的年轻男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婴时也追了上来:“姑娘,这是赌坊,乌烟瘴气的,咱们快回去吧。”

    廖芙只好作罢,只是转身没走多远,却有人追了上来。

    “姑娘!”

    她转头一看,竟然是之前门前的两个侍卫之一:“你有什么事吗?”

    他停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地说:“主子说,姑娘在外徘徊那么久,不如亲身进蓬莱轩一观。”

    廖芙想他是误会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然说:“我没有他们那种信物。”

    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姑娘进去,不用密令。”

    赌场内部,青石地砖光可鉴人,连来往的小厮都生得浓眉大眼,穿梭往来侍奉美酒香茗。伴有琵琶古筝,雅音绕梁。

    红漆雕木云柱分立四角,大堂内迎客松翠绿繁茂,中央偌大一张八仙桌,汇聚着赌红眼睛的赌客。

    侍从毕恭毕敬道:“姑娘,这边请,言少爷在三楼的雅间。”

    廖芙愣了一下:“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

    “姓言,名时修,言少爷是咱们商会会长的侄孙。”

    婴时忍不住道:“你们晋州商会,行事都这么神秘吗?我之前怎么从未听过这位公子的名字。”

    侍从笑容不变:“少爷之前一直都随父母在外地经商,前段时间才回增城。”又微笑着补充说,“少爷从小和外人接触得少,x格天真无邪了些,一会儿有什么冒犯到姑娘的地方,我先替少爷道声歉。”

    沿着两侧的红se扶手长梯向上,到了三楼,喧哗便渐渐弱下去。

    三楼的环境十分古雅清幽,未到近前,便先看见一位富家打扮的公子哥跪在门前苦苦哀求:“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见言少爷一面,我真的不能输这么多,我爹会打si我的啊!”

    侍从轻声笑道:“姑娘,这位是宝珍酒楼的周公子,刚才在楼下赌输了他家的地契,这会儿想求少爷网开一面呢。”

    闻言,廖芙心中的那点怜悯顿时烟消云散。赌徒都是si不悔改,像这种赌掉自己家产的,更是已经走火入魔,不值得同情。

    周公子面红耳赤,声泪俱下,神态癫狂,而他面前的大门却紧闭着,高大沉默的侍从分立两旁。

    廖芙不由问道:“言少爷不想见他吗?”

    侍从回道:“若人人想见少爷都能见到,那少爷怎么忙得过来?既然在蓬莱轩内,那就要遵守蓬莱轩的规矩。”

    蓬莱轩的规矩是什么?廖芙想问,却很快有了解答。

    周公子在门前撒泼不肯离去,一位侍者和同伴耳语几句,片刻后,一只放在盘中的jg致象牙骰盅被端了上来。侍从皮笑r0u不笑道:“周公子,你是蓬莱轩的常客了,规则想必不用我多说,只是——您真的确认好了吗?”

    赌大小,算赌坊中最常见的一种玩法,双方各猜大小,而后凭据骰子的点数决定输赢。廖芙看明白了,原来要见这位少爷,还要过这样一关,也算颇具蓬莱轩特se。

    “赌赢了能见少爷一面,这赌输了嘛……”侍者的声音低下去,神se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自然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婴时悄悄在她耳边说:“姑娘,我听说过这个。蓬莱轩的这个规矩,外人叫做上刀山。”

    廖芙眉梢微微一跳:“为何如此称呼?”

    婴时畏声解释道:“蓬莱轩一楼赌金银财宝,二楼赌权势名利,唯有三楼,什么也不赌,只有一张赌桌。但若上了这张赌桌想下来,就得像赤脚走过刀山一样,活生生脱一层皮。”

    赌大难不难,说简单,也绝对不简单。屋子里的是蓬莱轩的少东家,他若不想见你,自有一百种办法,可是这位周公子,连这最简单的一点都想不明白,难怪会稀里糊涂赔上自己家的地契。

    周公子似乎也清楚知道风险,一直僵而未动。一道散漫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漫不经心:“怎么,你不敢?”

    赌徒经不得激,他心下一凛,瞪着通红的双眼走上前去:“谁不敢了?我赌小!”

    骰盅在侍者手中转动起来。周围极静,只听到骰子在盅内不断碰撞的声响和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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