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3/8)
又是好一番道歉,到了晚饭时间,廖芙被请到席间落座。
方慎热情周到,方兰君谦卑有礼,方杜氏也一改跋扈,唯唯诺诺。
期间,那方慎屡次三番想打听什么,却被她八面玲珑地应付了过去。饭后,众人陆陆续续离席,却特地留下了方兰君和廖芙独处。
按照方慎的说法,方兰君和她是同龄人,两人又曾在弘华院有过一面之缘。也唯有他这读书人,才知相处的礼数,不至于怠慢了公主。
“对对对。”方杜氏连忙笑着帮腔,“君儿当年从会试回来,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我还道是被天上的神nvg了魂,没想到……唉,我打住,不说了。”
廖芙笑了一下,没说话。
这方府,庙不大,水倒是深得很。
众人离开之后,方兰君带她到池畔散步。
“方府虽然b不上公主府jg美,但我们一定会以最好的礼仪招待殿下。”
“听说前一阵子,太子殿下在邺地和官民共治水患,琰王za0f的消息传出之后,太子已经动身赶往京城,有了他手中的兵权,加上皇城内部的御林军,想必击退反贼不成问题……至于我母亲说的话,殿下别往心里去。”
廖芙颔首:“麻烦方公子了。”
看着面前如玉的娇颜,方兰君微微红了脸。
夜se深浓,一处无名地牢前,守着两名持刀侍卫。
凉风过处,门前的灯笼摇曳了两下,笼中烛火明明灭灭。
“什么人!?”侍卫蓦然警惕起来,持刀喝问。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着一袭墨蓝se圆领袍,腰间垂挂的铃铛随着步伐轻盈作响。
他伸出手,一只婴儿手臂粗的蜈蚣顺势蜿蜒而上,头颅栖在他的掌心,微微抬起,寒亮的口器闪烁着幽微的蓝光。
侍卫神se一紧:“遥夜公子。”
连忙侧开了身子,将人让了进去。
遥夜步子顿了顿:“王爷在里面吗?”
侍卫急忙回答:“是,还是那间房。”
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两个侍卫对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天天和这些毒物为伴,真是怪人。你看见那条蜈蚣没?那么粗!都快成jg了,看着就害怕。”
同伴嘘了一声:“快别这样说公子,你不想活了?难道你忘了上次头子是怎么被折磨的吗?”
前者微微打了个寒颤,自我安慰道:“反正我不犯错,也罚不到我身上来。”声音却情不自禁渐渐低了。
遥夜很不喜欢来地牢。
地牢cha0sh,y暗,经年不见yan光。会让他想起一些过去的日子,一些……没那么好的日子。
但他的宠物们却很喜欢,在空气中浓郁近乎实质的血腥味浸泡下,惬意地舒展着无数足肢。不时有凄厉的惨叫传入耳中,遥夜充耳不闻,轻轻哼着小调,径直走向地牢尽头的房间。
房间外守着几个熟悉的面孔,见到他出现,脸有些臭,却还是不情不愿地扭头对里通报道:“爷,遥夜回来了。”
遥夜毫无所觉,笑着打招呼:“各位见血翠的同僚,想我不想?我可是想si你们啦!”
其中一人瞪着他,咬牙道:“还好意思问,上次就是你那破蝎子,把壬鼠蛰si了!”
“这话说的,分明是他自己不看路,踩了我的蝎子,怎么能怪到我头上?”遥夜无辜万分。
“行了。”一道冷淡的声音从牢房内传出,“遥夜,滚进来。”
遥夜笑眯眯地抬步走进。
屋子里的血腥味,b外面还浓郁数倍。
牢房中绑着一个犯人,浑身血淋淋的,没一块好r0u,几乎看不清面容。而犯人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服饰雍容华贵,面容苍白jg致,一双丹凤眼,似阖非阖,浑身气度不俗,若不是周遭昏沉的烛光,还恍若是在雅阁乐间。
尚在秋初,他似乎已经觉得寒冷难以忍耐,捧着一只手炉暖身子。
而另一只垂在椅侧的手腕轻轻转动着,一条布满倒刺的铁鞭被他执在手中,正在往下淌血。
“数日前甲虎从临江城传出消息,你去核实了没?”他平淡地开口问道。
“去了。”遥夜想了想,“没见到公主呢,在庙里过了个夜,我就赶回来了。”
“你是说,甲虎误传情报?”手指敲击扶手的声音停止,男子睁开寒凉的凤眼,“他人呢?”
“找到了……一部分。”
遥夜老实回答,抖开随身的包袱,一颗人头掉下来,骨碌碌滚到了琰王脚下。
眉心一点血洞,正是甲虎si不瞑目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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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皇叔上线,重逢下下章,新卷过度章b较多
“……”
琰王看着脚边的头颅,表情有些嫌恶。
“谁割了他的头?”
遥夜:“我。”
琰王的目光刀子一般s了过来。他又走过去,自己把甲虎的头捡了起来,厚颜笑道:“但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觉得,甲虎的si法有些奇异,想让王爷看一看。”
甲虎的si因,无疑就是眉心中央的血洞。可这洞的大小与常见的暗器都不符,而且最重要的是,遥夜没有在现场找到杀人的凶器。
就好像……杀人之后,武器就像水一样蒸发了。
“银鲛。”片刻后,男人忽然笑道,“纵水杀人,是银鲛的手法。”
遥夜扬扬眉梢:“可王爷上次说,银鲛还未度过求偶期,上不了岸,怎么会也出现在临江城?”
“这就要问问你哥哥了。”
男人慢慢走到那道血r0u模糊的人影面前。他身上新旧伤口叠加,有的还新鲜地流着血,有的已经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一个健康的男人,短短时日内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不ren形。
他似乎刚被鞭打得昏迷过去,侍卫见此,立即有眼力见地提起一盆冰水要将人泼醒,却被琰王抬手制止。
他捏起犯人碎裂的指甲,含着笑,一点点、慢吞吞地将那血淋淋的指甲从粘连着碎r0u的甲床上撕了下来。
“啊——!!”犯人被活生生痛醒,惨叫声可称凄绝。
“说说吧,钧川。船沉之后,公主去了何处?”
这人粗喘着,滴滴血珠顺着锋利的下颌滴落,x膛不住起伏着。
“他们都说,我对你太温柔了。我本有一百种可以折磨你的法子。可是,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
琰王揣着手炉,微微俯低了身子,像在对脚边的狗说话:“当年南海船营上,若不是你替我挡下一箭,我早就si在银鲛手中了。你是我的恩人啊。”
他口口声声说着恩人,却面含笑意地拔了他的指甲。
钧川一言不发。琰王手中带倒刺的鞭子就是为了他定制的,已经ch0u断了一根,还没从他嘴里ch0u出半点消息。嘴y得甚至让廖懿疑心起来,是不是自己已经拔掉了他的舌头又忘了,要不然怎么能有人倔成这幅德行呢?
琰王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般,感慨说道:“玉光这么孝顺,肯定也很想知道母后的消息吧?”
钧川g裂的唇瓣微动,似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颤抖着哑声嘶吼:“住嘴!你竟然还有脸提皇后娘娘,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钧川,你忠心为主,让本王很欣赏,可你也应该换位思考。我这位侄nv,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yan春水,拿藩国进贡的宝珠琉璃打水漂玩儿,又怎么能适应民间粗茶淡饭的日子?本王是担心她啊。”
钧川恨恨看着他,无动于衷。这表现让琰王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扔了长鞭,擦拭起手上的血迹:“本王明日再来问问,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临走前他似想起什么,蹙了蹙眉交代遥夜:“上次让方渺留意银鲛的线索,没过几天他就被杀了。你去增城一趟,看看情况。”
“明白了爷。”遥夜笑着挥手,很靠谱地回答,“那必须妥当啊,交给我办事,您就放心吧。”
琰王似乎对他这幅做派很看不顺眼,眼不见为净。
离开之后,牢房里沉静下去。遥夜朝旁边的狱卒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我和这倔驴谈谈。”
狱卒关上房门的声音清晰响起。钧川冷冷抬起眼来,咬牙道:“畜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别啊,还是我这畜生把你从海里捞上来的呢,各为其主罢了,没必要那副正义凛然的做派。你清楚我是个什么货se,我也清楚你。”
“我和你这走狗,怎能相提并论?”钧川恨恨说道。
遥夜像是觉得好笑,便笑起来:“我为王爷办事,是为钱财,可你保护公主,敢不敢对天发誓,心里没半点龌龊想法?”
“我……!公主是天上的明月,怎可容许凡人亵渎!”
“瞧瞧你,还是这么假正经。”遥夜挑挑眉梢,也不与他争辩,只是翘起腿坐在位置上,看似随意地从怀中0出了什么东西。
熟悉的……金丝珐琅玉簪。
“你!这簪子你从何处寻得?!”钧川一急,又呕出血来。
“是我夜宿古庙时,从一个姑娘身上捡的。”遥夜回想道,“她在梦里,哭着,在念一个名字。”
“真让人ai怜,让我这样的人也心软了。”他低声喃喃着,当着钧川的面,将发簪凑近唇瓣,旁若无人地t1an了t1an。
“停下!你怎敢?……我杀了你!”钧川目眦yu裂。
“她在叫‘徵鸣’……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当年伤了王爷的银鲛,也是这个名字。”
遥夜收敛了笑意:“让我猜猜,银鲛上岸,是为公主吧?”
他看了看钧川的表情:“唉,我的好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蠢,从来藏不住念头。我又猜对了,是不是?”
“你当然可以选择继续什么也不说。不过,你觉得她是落进银鲛手里好,还是王爷手里好?”他笑着道,“我听说,银鲛无法容忍看上的nv人从自己身边逃离,若是被抓住……呵呵,我看那娇滴滴的公主,可受不了这种折腾。”
钧川终于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般粗哑:“那你又有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件事?”
“不好说,仙nv和我挺喜欢她的。对吧,仙nv?”
盘在他肩上的蜈蚣扬起头颅,蹭了蹭他的脸颊。遥夜将簪子收回怀中,大笑着离开了监狱,只留下了面sey晴不定的钧川。
“殿、不对,廖姑娘,这就是我父亲生前的住所。”
眼下琰王正在追捕公主,一切小心为上,方兰君也依照她的意思,改了对她的称呼。
廖芙打量着眼前的四进院落。院落中有一座假山,假山旁是一处水池。
这就是淹si方渺的水池?
这么浅……
她试着b了b,只有小腿那么深,别说淹si成年人,淹si小孩子都够呛。
方渺果然si得蹊跷。
廖芙在池边看了看,又走进书房之中,方兰君跟随其后。
“仵作也这样说?你们就从没调查过什么吗?”
方兰君苦笑:“怎么可能不调查?只是派出去的衙差,现在也没给出个结果……”
他眉眼间凝着伤感,廖芙温声劝慰道:“按察使被杀不是小事,想必官府会很快给出个交代。若地方官府懈怠,我回皇g0ng后,也会上达天听,请官员继续调查此事。”
方兰君动容,深鞠一礼,郑重道:“多谢公主。”
这是方渺平时办公的地方,桌上是笔墨纸砚,架上放置着各类书籍,一切看上去都很寻常。廖芙翻看了番,没见到什么异常,然而她正转身之时,一本书却从凌乱的书籍中掉了下来,正好砸在脚边。
她捡起后本想放回书架,却被这书的封皮x1引了注意。
封皮一字未写,粗略翻开看了看,好似是一本食谱,却越看越不对劲。
“备食材一条,葱姜,h酒适量。年岁超过十六,现宰现吃;年岁小者,宜在每月十五刮鳞去肚,佐以温酒享用,为免食材伤人,事先准备月下紫而浅,捣成粉末……”
廖芙越读脸se越冷。而方兰君还未察觉端倪,只奇怪道:“父亲为何会珍藏一本食谱……”
就在这时,一声异响从书房后传来。那像是鱼尾拍在石堆上,水声哗哗。
这间书房坐落在前后院正中,推开后门,就是一处幽静的后院。位置隐蔽,寻常也没有人来视察,眼下这动静,就仿佛藏着什么人一般。
“谁在那里?”方兰君警惕地问。廖芙却一言不发地上前推开门。
后院中也对照着前院,挖凿了一方水池。只不过b前院的水池宽许多,也深邃许多,池水呈现一种漂亮的碧se。
方才掀起的波澜渐渐平息,隔着浮萍和水草,只看见水下游过一道y影。
“父亲在后院中养了鱼?”方兰君还有些0不清状况。刚才影子游过,他只来得及看见鱼尾巴。
只是这鱼,未免太大了些。
廖芙蹲下身,在池边捡起了什么。
鳞片。她和一条鲛人同住过很长时间,一眼就看出这鳞片的不同寻常。联想到书房中那本书,一个令人作呕的真相呼之yu出。
她转头道:“方公子,你先出去一下。”
“这?这池中藏着不知何物,怕是会有危险……”
“不会的。”廖芙坚定道,“你出去,我就能把她哄出来。”
方兰君虽然0不着头脑,但无法拒绝廖芙的要求。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只是没有怎么走远,就站在门边,以免池边的廖芙发生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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