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01)上(4/8)

    「看过。」

    「可还记得里面内容?」

    「记得。」

    「嗯???」,知县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堂下的鱼氏一家。

    「小的该死,我记错了,忘了~里面所记内容,小的统统忘了。」,鱼财主

    也是个聪明人,看老爷表情就知道坏了,这册子谁记住谁倒霉啊,足本一页页可

    都是代表着一个个的黄花闺女。

    「那就好,这事暂且压住,回去将你女婿发送,就当没这回事,你可明白?」

    「明白,小的这就回去办,一定不会透露半点风声,我那女婿是死于暴病。」

    「退堂。」

    衙门后庭,莳田一众人谈论刚刚的案子,都说知县老爷青天在世,可莳田总

    觉得那里不对,思前想后一拍脑门,明白了~!那本册子对鱼家来说是福也是祸,

    如果不来报官,只称暴毙而亡,鱼家想来无事,但方寸一乱,跑来报官,那就是

    灭门之祸,堂上刚刚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整整一册的大家闺秀,保不齐里面就有

    高官极权之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当然是密不外传,可现如今听说有个鱼财主

    家里有本百花册,而且他们家人还都看过,难免就会起那灭门灭口之心。

    再者,就算有本册子,也不能完全证明鱼家无辜,知县大人这是在自保,册

    子攥在手里,人都给放了,想杀他们的人,你们尽管动手。但知县手握绝密,而

    且堂上让鱼家封口,就是不想让此事传出去,免得册子失去它应该有的作用,唉

    ~鱼家休矣。

    莳田想起鱼姗姗那花容月貌,不知觉叹了口气想莲儿了,也不知道她们娘两

    在老家可好,转念又想只有自己出头了才好接过她们,可现在的太平日子实在找

    不出出头之事,莳田靠着柱子正胡思乱想,就闻班头喊他:「莳田兄弟,晚些时

    候大伙一起去荷花苑喝酒,你去不去?」

    荷花苑是城里一家妓院,可以一边喝酒一边逗弄姑娘,当然如果有钱也可春

    风一度,没有青楼高档,但又比那些勾栏高级些,莳田闻言笑着回道:「班头今

    天好兴致啊,请兄弟们喝酒我当然得去。」

    「不是我请,是今天上热堂的鱼财主请。」,这种打秋风的事情,班头是个

    中老手。

    「哦,那更要算上我一份了。」,莳田深知交往之道,合群是最基本的要求。

    掌灯时分,荷花苑里灯火通明,一班衙役换上了便服,每人身边坐着一个姑

    娘,围着桌子边喝边侃,手上也没停过的在身边姑娘身上摸捏,唯独莳田身边空

    落落的,班头这时说:「莳田你要不要在叫一个试试?」

    莳田已经换了两个姑娘了,他都直嘬牙,他实在受不了那浓重的香粉味道,

    香是香可太过了,闻起来莳田的哈欠就没停过,实在受不了干脆就不要了,受不

    起这等艳福,听班头说话,莳田回到:「算了班头,你也不用照顾我了,咱兄弟

    们喝好就行了,来走一个。」

    莳田没得摸只好喝了,杯来不拒都是一口,后来一桌人都喝得二麻二麻的,

    一个个被姑娘们扶着进房度春宵去了,莳田看着最后剩下的鱼家大管家,笑着一

    挥手说:「大管家,你别管我了,你事多就赶紧先回去吧,我再喝会就走。」

    「莳田兄弟,你好样的,有气度。」,管家被一群人灌得头都大了,说话都

    有些大舌头了,结果他又抿了口酒,借着说:「就冲你这气度,咱哥俩再来一个。」,

    说完举起空杯像莳田晃了晃。

    莳田杯至酒干,同样亮起空杯,笑着回道:「什么气度,都是扯淡,我是真

    受不得这味道,问着我头晕。」

    「不,我说你有气度,你就有气度,你往后一定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管家已经快要倒了,撑着桌子像是说梦话。

    莳田想了想,凑到管家身边轻声说:「老哥,我就给你提个醒,让你家老爷

    去塞外吧。」

    管家酒醉心明,闻听这话身子一惊,一把抄住莳田的腕子问:「莳田兄弟这

    话从何说起?」

    莳田想起鱼姗姗的样貌一时冲动,心想就当做善事吧,就将今天所思之事一

    一为管家说了一遍,管家越听心越惊,最后猛然站起,对着莳田深深作揖说道:

    「莳田兄弟的恩情,我代老爷谢过了,我这就回去通禀,日后必有重谢。」

    看着管家匆匆的背影,莳田笑了笑,这鱼管家担的起忠胆义仆,伸手拿过酒

    壶为自己又斟了杯酒一口抿掉,起身就往外走,看着大堂里热闹非凡的景象,莳

    田像是在梦中一般,前阵子还在乡下种地,转眼就进了这烟花繁华之地,人生真

    的很多变。

    回去的路上,就看到远处先是冒气浓烟,一会功夫冲天的大火迎风而起,莳

    田登时就惊醒了,鱼家!这么快?莳田没来由想起知县的样貌,忍不住打了个冷

    颤,抬腿就往起火的方向跑,还没靠近鱼家,就看到鱼家已经被城防兵丁围起来

    了,鱼家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噼啪的燃木之响。

    莳田正看着发愣,就听到边上有户人家家里传出声响,声音很小,像是叫自

    己的名字,莳田转头瞄了一眼,发现这家大门开了一条缝,鱼管家正探头轻声喊

    着自己,莳田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这才闪身进了院子。

    进院子发现就鱼管家一个人在,忍不住问:「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鱼家人

    都死了?」

    「我不是跑出来的,我回家就发现被兵丁围住了,我家小姐不愿回家面对那

    些姨娘,老爷没辙只好把这个以前的旧院子给小姐住了,我没地方去,只好躲到

    小姐这里来了。」,两人进了厅堂,管家也不敢掌灯,两人就这么坐在大厅,小

    声的说话。

    「那你家小姐呢?」,莳田进屋就没看到外人,所以有此一问。

    「在里屋呢,我将你告诉我的话讲与小姐听了,小姐现在也不说话,就那么

    坐在房里。」

    「哦,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莳田在不知觉间有种送佛送到西的冲

    动。

    「我也不知道。」,鱼管家捏了捏手腕,这时的他也心乱如麻,鱼家以破,

    他都有回老家养老的冲动,可留下小姐一人该如何是好,那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丫

    头。

    「你老家何处,小姐去你老家当你义女可算合适?」,不得不佩服莳田的急

    智,能在一瞬间想出个主意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瞒莳田兄弟,我老家在滇南,当初我是被贩子带进中原的,此一去山高

    路远,回乡再也无途,我怕小姐不愿。」

    两人还在想辙,这时里屋的帘被撩开了,姗姗出来看着两人平静的说:「鱼

    伯你回乡去吧,我决定以后就住在此处,不报破家之仇,我哪儿不去。」

    「小姐万万不可,哪怕是换个地,换个名从新生活都比继续在这里好,这里

    太危险了,如果万一传出去你是鱼家余人,性命难保啊。」

    「有何不可,不是还有莳田哥帮我吗?莳田哥,你说对吗?」,姗姗转头对

    着莳田笑了笑。

    「呃,我倒是可以帮你下,但我能力有限,不知该从何处帮起。」,看着姗

    姗杏仁一样的眼睛,莳田没来由的兴奋了下,却又是感觉无能为力。

    「你答应帮我就可以了,其余的就看机缘吧。」,姗姗起身进了房,一会手

    里拿着一张银票出来了,递给管家说:「鱼伯,这一百两虽然不多,但养老却是

    绰绰有余,你老回乡去吧,出来几十年,该回家了。」

    「唉……」,鱼伯接过银票,家,到底哪里才是家,几十年了,老家只怕认

    得自己的人都没有了,但想了想,人总归要归根的,打哪来回哪去,老天爷已经

    有安排了,这时鱼伯起身说:「小姐,那我这就走了。」

    「你这会怎么走?城门早关了。」,莳田惊讶不已,难道鱼伯会飞不成。

    「城里大户人家,那户家里没有地道?都是这兵患匪患闹的,我们鱼家的地

    道,就在这旧院这口井下面。」,鱼伯这时起身收好银票,向小姐作了个揖,又

    向莳田行了个礼说道:「莳田兄弟,我家小姐就拜托你了,我这一去只怕此生难

    见了。」

    鱼伯说完进了院子,挽着井绳慢慢滑了下去,莳田这才明白什么叫百足之虫,

    为了生存下去,这些个大户人家得挖多少地道,这要是被官府知道,都是抄家灭

    族的大罪啊,因为万一地道被兵匪知晓,那全城都得完蛋。

    「莳田哥,夜深了,进来说话吧。」,姗姗这时转身往里走。

    「不知小姐还有何事。」,莳田这会挺后悔的,这鱼家小姐就是个烫手的芋

    头啊,万一要是被上官知晓,自己小命难保,连着老娘媳妇都得陪绑。

    「以后你可以叫我姗姗,以前的小姐已经死了。」,姗姗微微笑了笑,月光

    下的笑容,说不出的清冷。

    莳田到是觉得姗姗实在太美了,他从未见过这般天仙般的人物,弯眉杏眼流

    波,朱唇巧鼻含露,端的是月里嫦娥也不过如此吧。

    「莳田哥,以后你就住这里吧,我需要有个人帮我。」

    「你也可以叫我东哥,我姓东名莳田,也好,你现在连门都不能出,吃饭都

    是个问题。」,都到这功夫了,莳田也不想着避嫌了,毕竟人已经帮了,那就赌

    上性命助嫦娥吧。

    「嗯……东哥,你以后住左边厢房,我明天就给你收拾出来。」

    「不用了,你一个大小姐会收拾什么,我自己来就好。」,莳田话说出口就

    知道错了,姗姗转身也不理他进屋去了,莳田叹了口气,往里轻声说了声:「姗

    姗,我走了,你记得栓好院门。」,说罢走到院门口往外瞄了瞄,确定没人了,

    这才开门出来往回走——

    莳田回到衙役住所,以是三更时分,推门进去发现一个人都没回来,想想也

    是,红罗帐里是战场,不杀个回本怎会舍得回来,自己倒水洗了下,躺下就睡着

    了,毕竟喝了不少酒,今天又那么多事,精神上早就困乏了。

    第二天一早,莳田刚起就看到班头等一群人,摇摇晃晃的回来了,莳田笑着

    说:「班头,昨晚可痛快了?」

    「痛快个屁啊,喝得都麻爪了,肏进去都没啥感觉了,抽出来又觉得不值,

    一晚上就为了这值与不值犹豫,现在腿都是软的,太累人了。」,班头也是个风

    里来雨里去的主,说起这些荤段子都不带磕绊的。

    众人皆笑,莳田也是哭笑不得,对班头说:「班头,我今晚开始就不住这了,

    我一远房亲戚在城里有栋旧屋,想让我去帮他看着。」

    「你小子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说,是谁家姑娘啊?」,这些衙役很大一部

    分都是穷苦人家出生,听闻莳田可以住出去了,都围着上来打趣。

    「班头你们太看得起我了,我一穷二白,能娶个媳妇都是苍天开眼了,那里

    还会有别的姑娘会看上我。」

    「住出去没关系,有些兄弟在城里也有产业,也是住自己家里,但不许迟到

    可要记住了。」,班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昨晚确实有些操练过度了,看来以后

    选姑娘还是得选年纪小点的,像小翠那样的熟透桃子,欲望太强了也有些吃不消。

    「哎,知道了。」

    一干人等正在闲扯,就看到老爷进了院子,开口就问道:「昨夜鱼家遭匪患,

    你们都在那里?为什么没人去救援?」

    「什么?鱼家遭难了?老爷,我等未曾听闻啊,严重吗?」

    「一家老小尽遭横祸,无一幸免,钱财什物被洗劫一空,你们却不知道?我

    要你们这等何用?」

    班头大清早就听老鸨说昨夜鱼家失火,兵丁团围救火未果,怎么就是匪患了,

    还无一幸免,但班头干差十来年,什么幺蛾子没见过,既然是鱼家遭祸,那决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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