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琉璃珠子(2/8)
刘老板摸了摸络腮胡，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是道“这价差也太大了，按照髡残僧人的画作市场价，代表作大概在百万朝上，像是这一幅，顶多……我可以出到二十万！”
“郭老板！”曹元德轻叹，“郭老板，你即便是知道了地址，你觉得自己还能买得到吗？”
杨波心里正不愿待下去，借着这机会，就是要走开。
杨波却是心潮涌动，他没有想到竟是那夜在集雅堂见到的竹竿男，八十五万计划还没有完成，他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甚至不想让郭扒皮知道这些，两年的朝夕相处，就像杨波了解郭扒皮一样，郭扒皮也了解杨波的行为习惯，突然之间的暴富甚至接二连三的捡漏，难免就会让别人产生了怀疑，这是他所不愿意的！
回到店内，贾怀仁看着李陵深思不属的样子，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呢？”
等到郭扒皮回来的时候，曹元德已经离开了，在此之前，他们还去了附近的银行网点，曹元德转了两万五千块给杨波，这个价钱算是极高了，市场中这样的弦纹爵价格也就在一万到一万五之间，即便是多了三个铭文，给两万也是顶天了的，而曹元德直接转了两万五过来。
杨波此时已经踩在了楼梯上，听到郭扒皮的话，转过身来，“不用了，我再看看吧！”
曹元德笑着点头，“这只是一方面，刚才听郭老板说你是店里伙计，我还以为那天到集雅堂卖鱼篓尊是郭老板在背后指使的，以前，我与郭老板也有过一些接触，感觉他不像是这样的人，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看来，那天还真是你自己所为啊！”
……
“好，我要五万块！一分都不能少！”中年男子道。
尽管收了杨波一件真品，但刘老板这一次显然不敢大意，打开盒子，拿出画轴，又是在桌上铺了一层布，这才是把画轴放上去，徐徐展开，始一入眼，一股洁净幽寂的禅意扑面而来，由不得就是赞叹了一句。
郭扒皮面上笑得勉强又尴尬，“杨波，你看，曹教授这么感兴趣，你就拿过来给曹教授欣赏一下，或许是真品，那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不是？”
倒是叫曹元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郭老板，对于年轻人还是教育为主。”
杨波一愣，装模作样问道“曹教授是哪里的教授？我又没有上过大学，怎么会认识教授？”
郭扒皮朝着杨波看过去，“弦纹爵不过是杨波在外面地摊上几十块买来的，没有什么好看的，而且他只是店里的伙计。”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曹元德亲口承认下来，杨波还是兴奋不已，因为这是可以作为议价依据的，至少能多卖不少钱！
郭扒皮反应极快，朝着杨波呼喝道“杨波，上茶，上好茶！”
古画已经到手，接下来就是出手的问题了，古德斋、博古斋，这是先要排除的，这附近还有不少家古玩店，但真正值得信赖的并没有几家，今天凌晨，自己跟着曲副馆长去博古斋，竟也是差点就被贾怀仁那两个老家伙给骗了，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哪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的家伙！
杨波朝着弦纹爵指了指，“这一件多少？”
“曹教授，瞧你这话说的，如果您淘到的都是些小玩意儿，那么我们淘到的就都不是玩意儿了！”郭扒皮说着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心里却是有些得意，看来自家小店也算是名气不错，竟是引得曹元德教授前来。
曹元德似笑非笑看向杨波，“真是没有想到啊！”
郭扒皮朝着杨波示意了一下，两人走到一旁，郭扒皮低声道“杨波，你说实话，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曹教授？”
大声说了一句，杨波转身离开，心里又隐隐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换个地方的，只是去茶馆的画，一壶茶就要几十块，这是他所不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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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朝着郭扒皮看了过去，没有说话，他不相信郭扒皮会是这么好心！
郭扒皮目瞪口呆，想不通杨波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想做了？
“大哥，去那边该怎么走啊？”杨波没有注意到对方神情，便是迫切问了起来。
杨波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对于二十万的天价也不能答应，只好抬了一点，“一千块！”
回去时，杨波打了车，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不过，杨波也不愿与郭扒皮多说此事，他一心只想要尽快赚到八十五万，好教父亲早点康复，所以听到郭扒皮说完，杨波拿起弦纹爵，轻点了头，转身就是要走上楼去。
刘老板显然是把杨波当做是行当里那些二手贩子了，杨波笑了笑，也不否认，“髡残，字介邱，号石溪，是清四僧之一，这幅画章法稳妥，繁复严密，景色不以新奇取胜，又于平凡中见幽深，笔力非凡。”
说罢，郭扒皮朝回走，似乎是一切问话都没有生一般。
曹元德点头，“是真品！”
杨波不欲事情曝光，只好低声道“好，五万就五万！你跟在我后面，我们去银行转账！”
来到金陵已经两年的时间，因为薪水微薄，或许也因为杨波本身不是好动的性子，竟是没有出去玩过，现在想要找另一处鬼市来，却是感觉到一阵茫然，想了许久，他终于是想起了一处地方有古玩市场的地方，夫子庙！
郭扒皮连忙道“唉，你这孩子，实话说吧，我是觉得这件弦纹爵有不小的可能会是真品，所以想要找朋友看一看，你现在也缺钱，如果当真是真品的话，我就可以帮你出手了！”
送走曹元德时，杨波攥紧了拳头，距离目标又进了一步！
杨波与对方相处两年，见到郭扒皮的动作就是能够猜到对方的意思，刚才郭扒皮说话之时，左眉头上挑，说明他所言不实。
杨波笑了笑，“刘老板，我们这是节内容，点击刷新，找到底部设置菜单，进入设置菜单里点击退出畅读模式即可高速免费！所有浏览器的畅读模式都会影响显示尽量退出畅读模式，体验会更好！
杨波心中稍疑，“我可以给你不错的价钱，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咱们都有些诚意，买卖才能成！”
郭扒皮刚坐下的屁股像是被烫到一般，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这是真品？”
杨波自是不知道这些风波的，他带着中年男子来到银行简单拟了转让合同签字画押，然后转了五万块给对方，这一笔交易算是达成了。
郭扒皮也是极精明的，这时候也能够看得出来，曹元德自从进店之后，处处维护杨波，为他撑腰，这让他看不懂，小小的古玩店伙计，何德何能让一位国内顶尖大学的教授为他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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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弦纹爵的，也就是这个把手的位置有三个铭文，提价了不少！”曹元德又是解释道。
刘老板笑道“你自己也知道，那只是未来的趋势啊！”
杨波陡然一惊，他的卡里只有五万块还没有动，难道对方能够知道他兜里的钱财吗？“不行，只能三万！”
杨波笑了起来，喝了小口的茶水，清汤顺喉而下，清香绕舌。
“五万，少一分都不行！别忘了，我也可以去找你的老板去交易！”中年男子语出威胁。
郭扒皮连忙应声道“是！是！曹教授说得对，年轻人是该多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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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刘老板笑道，一边又是吩咐伙计，“茶壶里茶水太寡淡，你去泡一壶好茶！”
“李陵，我先走了，回头过来啊！”
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走过去，昨天跟在曲馆长的身后，效果还算是不错，但小鬼市就很难遇到名人了，而且昨天遇到的事情并不怎么愉快，杨波也就放弃了跟踪的方式。
李陵也是想到了这些头尾，想到舅舅很有可能就会被杨波和他的老板合伙欺骗，他就满心怒火，枉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
摊主裹着灰色大褂，抬头看了杨波一眼，“五十！”
杨波松了一口气，若是对方直接答应那才是怪事，“按照目前市场价格的走势来讲，髡残僧人的画作必然也会有进一步的升值空间，想必你也应该可以看得到！”
回去路上，杨波脑袋昏沉沉的，路过集雅堂时，他注意到集雅堂并没有开张，他还真是没有注意，或许集雅堂只有在鬼市开放日才会开张吧。
……
不过，事情并不如杨波所设想的那般顺利，直到他找完最后一个摊位，仍旧是没有能够现有价值的物件，这让他失望不已。
郭扒皮微微一怔，平日里若是问杨波一句话，他多半是有些气弱的回应，哪里会像今天这样气定神闲、镇定自若！
不过，即便是拿到这件弦纹爵，杨波也没有太过激动，因为国内青铜器市场并不大，国内对古代青铜器交易的限制，使得很多人并不愿意收藏青铜器具，因而价钱也一直上不去。
中年男子抬腿走了两步，又是回身，“五百块都不够我的成本，至少也要二十万！”
没想到曹元德竟是开口道“不用这么客气，卫生什么的待会儿打扫也不迟，我倒是觉得年轻人要多锻炼一些，多接触一些文物。”
“鬼市？”摊主轻哼了一声，“当然是有了，那边市场比这边大得多！”
下午顾客来得少，杨波看着书，得了休息的时间，凌晨起得太早，使用异能时，也需要耗费一定的精气神，再加上一天之中，心情大起大落，难免就会觉得精神不济。
李陵把杯子里的剩水泼在大街上，看着杨波离开的背影，疑惑不解，杨波怎么会和来卖古玩的人搞在一起？
“哦，对了，杨波，你还没有说到底是在哪里捡漏的，我也好过去看一看，是不是能够凑成一对！”郭扒皮突然急切问道。
郭扒皮心下一松，感慨对方终于是明白了主次。
“那有鬼市吗？”杨波却是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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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两次被拒绝，郭扒皮也是急了，“你这是怎么了？我帮你拉纤儿卖东西，难道收一点辛苦钱都不愿？你这弦纹爵是真是赝还不好说，就算当真是真品，我郭爷乐不乐意还说不定！”
杨波无奈，朝着曹元德道“刚才老板也说了，那件弦纹爵的确是在地摊淘到的，既然曹教授愿意帮着掌眼，那是再好不过了。”
杨波看着曹元德急不可耐的模样，也是厌烦，想要尽快打了他，便是道“我是在夫子庙瞻园路的一个地摊找到的，只是不知道这会儿那个地摊还在不在了！”
两人坐定，曹元德朝着两人看了看，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他郑重把弦纹爵放在桌面上，朝向杨波道“小杨是吧，恭喜你啊，这是一件商朝早期的弦纹爵！”
贾怀仁笑道“这有什么啊！”
“有啊，当然是有的，那边有花鸟市场！”摊主生意不好，回答得也是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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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亮光浮现，光圈逐渐形成，前所未见得厚实光圈呈现在杨波的眼前，让他忍不住惊讶。
端了一壶龙井上去，郭扒皮朝着杨波挥手，“去，去打扫一下，曹教授远来是客，今天要参观咱们店里，一定要给曹教授留下好印象！”
抱着红色的长条盒，坐在银行的服务大厅，杨波感觉到一阵轻松，又是有重重压力裹挟而来，刚刚到手的五万块转眼就没有了，还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怀中的锦盒又是让他感觉到一阵心安，只是希望这幅画能够给他带来好运！
曹元德面上也是怪异起来，之前他还没有能够搞明白杨波与曹元德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以为两人会是亲戚或者合作伙伴的关系，实在是因为杨波那天凌晨的表现太过惊人，让人一时间没有办法去接受他只是一个小伙计的事实。
见到杨波顿住脚步，他便是笑道“手里拿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可不可以给我看一看？”
曹元德愣了片刻，方才失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杨波摇头，“不用了，还是我来自己来吧！”
杨波盯着郭扒皮笑了笑，“反正老板你也不乐意，那还是算了。”
刘老板面上多了几分慎重，“小杨，你该知道，这幅画可不比之前的鱼篓尊，咱可不兴走偏门的，这条街上都是铺子，很多物件都是有名气的，大家相互之间也是有所耳闻。”
明城墙砖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摊位上，不过，杨波很快就是现，这些城墙砖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话，想必警察很快就会出现了。
回到古德斋时，店门已经打开了，杨波也没有太过惊讶，甚至心境都是平和了。
竹竿男朝着杨波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刚想要打招呼，却是见到杨波摇头，心中惊愕，只好与郭扒皮笑道“郭老板，我这也是周末得闲，想要转一转，顺便也希望能够淘一些小玩意儿！”
说罢，贾怀仁面色突然一变，惊道“你刚才说什么？杨波，是不是古德斋的杨波？他竟是和那个骗子在一起？”
说罢，郭扒皮满面嬉笑着迎了过去，“曹教授，今天这是刮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陵心中也是一突，“是古德斋的杨波，是他们在说话！”
“哦，是杨波。”李陵解释着，又是忍不住补充道“舅舅，你说奇怪不奇怪，刚才我竟然是见到杨波和刚从咱们店里走出去的那个卖古画的骗子一起聊天！”
夫子庙距离朝天宫并不远，杨波回身，随意拉了一位摊主，叫了声大哥，便是问道“夫子庙那边有古玩市场吗？”
贾怀仁面上凝重，恨恨道“好一个郭扒皮，骗人竟是骗到我头上来了，欺人太甚！他当真是以为设了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局，就能够让我进局？”
以前，杨波也曾细细观察过那些前来卖古玩的顾客，大家身份各不相同，而每个人的表现也有所差异，农民拿来物件时，多半是忐忑，东张西望，眼神没有焦点；油滑的骗子掮客们进来时镇定，即便是交谈时，也多半言笑晏晏，让人观察不出，只是那股子商人的油滑之气，去之不掉；最后则是一些收藏家，这种人最有气质，每每开口都是能够叫郭扒皮哑口无言，当然，那也只是少数。
郭扒皮点了点头，暗忖也该是如此，又是补充道“他是金陵大学考古系的教授，也是国内顶尖的文物鉴定专家，你态度端正一点！”
即便是如此，能够买下这件弦纹爵仍旧是让杨波有些小兴奋，有所收获就能够让他有信心坚持下去！
杨波禁不住皱起眉头，两人谈事情，一直都是站在博古堂门外，这时候李陵突然走出来，见到两人的身影，突然问道“杨波，你怎么在这？”
“八十五万！”当杨波自己开出这个价钱时，都是忍不住一阵心颤，八十五万是他日思夜想的数字，尽管知道绝不可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张口说了出来。
“集雅堂”三个字龙飞凤舞，杨波走进去时，店内并没有其他人，刘老板坐在大堂喝茶，伙计则是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哦，出去转一转，整天呆在房间里有些气闷。”杨波解释道。
杨波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场面话的谦虚的，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你过誉了。”
杨波没有走开，心里极其不愿，只能朝着曹元德瞪眼睛。
郭扒皮面上一呆，很是有些不快，他本以为是自家古玩店吸引了曹教授过来，哪里想到，竟是因为偶然听到的一句弦纹爵？
见到杨波走进来，刘老板先是一惊，随即就是笑了起来，能够带来生意的都是财神爷，“呦，小杨，手上有好东西？”
注意到两人面色有些怪异，曹元德忍不住问道“这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那可说不定！”郭扒皮心里又强烈的预感，他一定能够捡漏，毕竟杨波都能捡漏，他的水准不知道比杨波高出多少去，肯定要比杨波捡漏还多！
杨波无奈，“没有想到什么？没有想到我竟然是古玩店的小伙计吗？”
杨波之前也曾幻想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幻想成收藏家，手握重器，青铜玉器书画文玩，开口时，不说灿若金莲，但也能让人为之叹服，此时想来，难免就显得有些可笑，如果不努力学习，如何能够实现这些？
曹元德指着杨波一笑，“真是聪明了，不过，买这件弦纹爵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朋友所托，这件正合适，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了！”
郭扒皮却是眼尖，注意到杨波手中拿着带着绿色锈迹的物件，连忙阻拦道“杨波，等一等！”
杨波朝着楼上走去，想要把手中弦纹爵放到好。
郭扒皮盯着绿色的锈迹研究了许久，方才是抬起头来，“我对青铜器研究不多，实在看不错真赝来。”
杨波心中一喜，本来还在想着如何出手的问题，真是瞌睡送来枕头，不过，他之前也是猜到了一些，毕竟弦纹爵的价钱并不高，曹元德不至于白白为了这件弦纹爵花费功夫！
“杨兄弟果然是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在文物鉴定方面的造诣已经达到这样的水准！”曹元德赞道。
凌晨，天色漆黑，杨波又是爬了起来，因为鬼市已经开始了，实际上鬼市并不是每天都有，只有在阴历每月逢六才有，也就是每个月只有三天鬼市，但毕竟是一门生意，还是有一小部分二手贩子，会为了躲避白天城管的追捕，自形成了小鬼市，这是每天都有的。
小鬼市里的物件多是一些小玩意，杨波甚至见到有人拿了蛇皮口袋，批半袋子的雨花石，这种雨花石都是在景点里出售的，不值钱，五块或者是十块钱就能随便抓一把，不过，对于几块钱一斤的成本来讲，这种出售方式都是大赚的。
果不其然，就听到郭扒皮接着道“你也知道，我人脉广阔，像是这种小事，找个朋友分分钟就能搞定，如果成交的话，给个一成的辛苦钱就够了。”
爵是一种饮酒的器具，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酒杯，只是爵的造型更精致一些，像是杨波所得到的弦纹爵就有卵状的腹部，前面有倒酒的流，后面有尖状的尾部，旁边有把手，流的旁边有双菌柱，腹下有三个三棱形足。
杨波无力揣测曹元德的恶趣味，分明是把好话坏话说尽，逼着他拿出弦纹爵来。
杨波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是搞偏门，而且也只是因为你家价钱公道，这才过来的，如果再多说的话，也许他就去了别家！
郭扒皮离开，室内只剩下两人相对而坐，场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郭扒皮见到杨波没有搭理自己，有些急了，“哎，我是看不准，但是我有朋友能够看准啊，不如你把这物件交给我，我帮你把它给出手了。”
杨波找了好一会儿，翻了不少的物件，甚至眼前有些隐隐眩晕起来，仍旧是没有收获，这让他有些着急起来，他比以往更加迫切想要拿到八十五万，这是他的希望所在！
“那就多谢曹教授了。”杨波道。
回想间，刘老板已经坐了回来，“小杨，你可真是高效，这古画该不会是你今个儿中午搞到手的吧？”
曹元德笑了起来，“趁着郭老板不在，咱们谈一谈这件弦纹爵的价钱吧，既然你那天把鱼篓尊出手了，相信你今天肯定也不吝啬把这弦纹爵割爱给我吧！”
“哦，你从前面那个路口向东，到，那是个新物件，杨波选择性地放弃了，精力有限，他能够感觉到，因为之前耗费太多，这会儿恐怕只能支撑他使用一次异能了！
那伙计奇怪地瞧了眼杨波，不知道老板为何会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曹教授是爽快人，您看着给就可以了。”杨波耍了个小聪明，开口道。
曹元德很大方，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他帮人家买件礼品，那位不是差钱的主儿！这物件正合适，也不差这一点。
“还不快多谢曹教授？”郭扒皮朝着杨波厉声道。
曹元德面目清癯，精瘦的人物，鼻梁上卡着厚厚的眼镜，竟也是朝着杨波微微一笑，挤弄了眉头回应他。
杨波稍稍迟疑，把弦纹爵放在了桌上。
“杨波，你去哪里了？”郭扒皮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堂正中，一手端茶问道。
想了一会儿，杨波还是决定去凌晨出手鱼篓尊的那家店试一试，毕竟在那里已经建立了自己的专业形象，想来刘老板也不敢过分。
“小兄弟，你既然是追过来，那就是看好喽，如果还是这个价位，我这次真是走了！”中年男子威胁道。
刘老板很好的领会了杨波的意思，不再多谈，而是道“小杨，你来开价吧！”
见到杨波只谈画，不谈其他，刘老板自然不愿多说，心里又隐隐称奇，不知道到底是谁家培养了这样的怪胎，“的确如此，髡残僧人师法黄公望、王蒙，又尤近于王蒙。他的画章法严密，笔法苍劲，尤其喜欢用秃笔渴墨，层层皴擦勾染，厚重而不板滞，郁茂而个迫塞，善写平凡景致，平淡中见幽深。”
“没关系，我能找到的！”也不等杨波再开口，郭扒皮便是急着朝外面冲，一边呼道“你好好看着店面！”
“哼！郭扒皮啊郭扒皮，我一定要扒了他一层皮才行！”贾怀仁自言自语说了几句，便是不再多言，又是朝着李陵叮嘱道“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再和那个杨波说，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不要被人家卖了还不自知！”
小鬼市规模小，假货也多，杨波很清楚，但毕竟是一次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杨波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略一思忖，他便是明白过来，对方怀疑他是小偷！
杨波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些不需要解释。
杨波也是惊讶，心下无奈，他本来就是打算要带着弦纹爵去集雅堂的，倒是没有想到竹竿男竟是为了这弦纹爵进了店。
郭扒皮面上笑嘻嘻的，“来到店里两年，还是算是你头一回出手吧？”
杨波顿时就是瞪了眼睛，这件弦纹爵如果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商朝早期，即便是现在青铜器不好出手，也应该能卖一两万，一成就是一两千，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要知道，为了省五块钱，他可是吃了大半年的蛋炒饭！
剩下几件杂七杂八，杨波也没有过多关注，他的视线最终汇聚在一件青铜弦纹爵上，这件最为普通，但杨波却是有强烈的预感。
明黄色的粉彩瓷碗，外表的光泽太过亮丽，火气仍在，怕是没有什么年份，杨波也是放弃了。
郭扒皮一恭一倨，前后反差极其明显，让曹元德都是忍不住皱眉，禁不住就是看向杨波，想要问一问，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波坐在一旁，细细品茶，凌晨过来时，心里紧张，坐卧不安，自是没有心情品茶，这会儿心里已是有了成算，品茗时，回头看着店铺内陈设，又是一番不一般的心境。
没想到曹元德竟是接着道“也没有什么关系啊，年轻人嘛，就算是打眼也没有关系，谁都是从打眼走过来的，买的多了，水平自然也就能够练出来了。年轻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能不能拿出来给我观赏一下？”
郭扒皮也不在意，甚至觉得这才是正常状态，他撸了衣袖，拿出放大镜来，盯着弦纹爵细细看了起来。
杨波没有还价，掏钱，拿了弦纹爵，这一夜下来，总算是有了收获！
说罢，也没有等郭老板开口，他又是问道“刚才站在外面，听二位的谈话，似乎是在说弦纹爵？是青铜弦纹爵吗？当然，我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在门外恰好听到。”
郭扒皮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杨波只是古德斋的一个小伙计，您是大教授，也别把他捧得太高了。
杨波抬头，“没事，我晚点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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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板哑然失笑，也是想不到杨波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小杨，你还真敢说！”
看着书，竟是慢慢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黑，店里没有人，好在也没有客人来，杨波巡视了一番，没有少物件，他出去买了晚饭，很快就是洗洗睡了。
杨波点头，把盒子放了下来，“您先看看，咱们再说！”
杨波没有回应，不置可否。
没有表明身份，竟是惹得对方胡乱猜想，让杨波很是无奈，但他又不可能表明身份，难道要他告诉对方，自己不过是一家古玩店的伙计？这样一来，自己还能和对方平等相待吗？自己努力所营造的身份的神秘感消失，损失就大了，毕竟对方搞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就不敢轻易给出低价！
说罢，杨波上了楼把弦纹爵取了下来，交到曹元德手中，交过去时，杨波朝着曹元德眨了下眼睛。
两人正说着，一个瘦得如竹竿一般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迈步走进古德斋，见到两人对峙的局面便是一愣。
杨波心中颇不平静，又是到了开价的时刻，他在进来之前查了清四僧的画作价钱，八大山人朱耷的最高，髡残名声不显，价钱便低了不少，不过，这两年又有不小的上升空间，所以他在开价时，必须要慎重起来。
曹元德看着郭扒皮，心下一笑，自己竟然还想着劝阻对方，这不是断人财路吗？郭扒皮看来也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自己是想要说，凭借杨波的水平，还能漏掉物件给你捡去？但郭扒皮分明是没有听懂，或者说，他压根没有朝着这方面想！
弦纹爵是外面包裹了一层绿色的锈迹，但好在品相尚且完整，按照杨波的估价，应该是商周时期的，具体就难以确定了。
杨波自己却是一笑，原来每家店里规矩都差不多，这倒茶与好茶都是有区分的。
郭扒皮有些难以置信，“曹教授，这真是真品啊！这样说来，应该是能够值不少钱喽？杨波这小子运气还真是不错！”
“刘老板放心好了，我从不搞偏门，手中的物件来路也正当，因为刘老板给的价钱合适，这才三番两次登门而来。”杨波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