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母亲的柔情（73）(2/8)

    「还有这个，这个你又怎么解释？喝啊？」

    我急忙把书放下，虽然我自己看得是很入迷，但总觉得让母亲看到以后很不好意思。

    我心中不断打着鼓，不知道父亲回来是要做些什么，但来者不善四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母亲在身后推了推我，这才让我反应过来，我赶快向前走了两步。

    我本想赶快拿着书之类的先回房间，但最后还是没能踏出一步，而是把手提袋一股脑丢到了餐桌上，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果不其然，丈夫终于是耐不住性子，近乎怒吼般地说出了一句——「你给我解释解释？」

    卡在喉咙口，也不知是说出来好，还是不说出来好。

    母亲是性格特别认真的一类人，他们力求将自己手上所做的事情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所下的努力和苦工也都是其他人所看不见的，也因此，他们其实很在乎他人的评价，一旦其他人能认可他们的努力，就会让他们颇为欣喜。

    「怎么了，快点走呀，先把东西放下再说。」

    他那低哑哑的声音响起，与其说是疑问，倒更像是指责，问我为什么不向他打招呼。

    母亲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于儿子的夸赞也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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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个角度则是看得更清楚了，坐在沙发抽着烟的，正是我那消失多时的父亲。

    放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大塑料袋，里面好像堆迭着衣服和别的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父亲，又下意识地不安地望着母亲。

    既然父亲发现了，就一定会查根究底，到时候要是真的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被揭了出来，那会怎么样，母亲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我该怎么办？各种各样的问题挤在我的脑海中个，让我惊慌得不知所措，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但随后又想，不管怎么样应该也不会想到自己身上的，这稍微使我得到了些安慰，但心里还是惊魂甫定。

    对于我来说，父亲一向是威严的象征，但这种威严正在崩塌，正如那个故事中一样，但现在，他毕竟还是我的父亲，再加上我和母亲之间发生的事情多少让我感到心虚，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了。

    走在路上，母亲忽然抬起头：「你晚上想吃什么？」

    记得上一次母亲得到优秀教师的提名时，就兴奋地在家里开起了宴会，又露了一手好手艺，当然，我见母亲高兴，自然也是极高兴的。

    她这样想着，而另一层想法，就是要保护好儿子，无论如何，儿子都是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心理寄托。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生出一点点歉疚，即使那个自己应当称为丈夫的男人对自己伤害得那么深，自己也确实地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若是儿子都离自己而去了，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脚上也没换成拖鞋，仍是那双皮鞋。

    我掏出钥匙，插进门锁，只转了半圈，门就应声而开。

    父亲也是被母亲这态度给激怒了，他抓起桌子上的盒子，像是要昭告天下一般举起来：「之前不是说家里的用完了吗？这是又买了一盒新的，啊？还他妈用了几个？」

    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压抑着的狮子，毛发将炸未炸，那一口口闷烟倒像是在强逼自己保持冷静，父亲这幅模样比往常沧桑了一些，也深沉了一些。

    我赶快说道：「妈你做什么都好吃嘛，就做点拿手的吧。我想想……番茄炒蛋怎么样？母亲听我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什么我最拿手，是你最喜欢吃的才是吧。」

    母亲的目光在书柜上扫了过去，然后伸出修长的食指，按在书嵴上，轻轻一压就将书本带了下来。

    「解释什么？」

    我们有说有笑走了一路，从菜市场到小区大门，从楼道到家门口。

    站在门口的母亲同样发现了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心里也好似重块垂了一下子似的。

    但父亲的气势并没有压倒母亲，母亲表现得仍是镇定自若，既像是早已料到事情的发生，也像是毫不在意事情的发生。

    「随便最让人为

    看了一眼时间，我这才发现已经在书柜前站了有一两个小时了。

    我怔了一下，一声「爸」

    虽然明知这句话不是冲着我来的，但还是让我提心吊胆起来。

    我则是一顺口就答了：「随便，什么都行。」

    母亲仍旧是无波无澜的样子，她先是将手里的东西轻轻地放在鞋柜的最上面，就彷佛父亲没有在家里一般，就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越是慌张，就越会露出马脚，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自然和冷静，唯有如此，才能把面前的事情给渡过去。

    在这种气氛中，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谁先动火，谁就输了，她就好像一个冷静的猎人，等待着男人落入陷阱，然后看着他在陷阱之中挣扎。

    在人的一生中，许多人最难忘的就是妈妈的味道，而且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发怀念。

    与儿子共度的日日夜夜在她的

    父亲的咆哮让我不禁浑身一颤，我甚至觉得屋子里的东西都抖动了一下。

    她这聚精会神的侧脸看上去既帅气又美丽，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快，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要是这么喜欢的话，不如把书买回去再看吧，我们该回家了。」

    很快，母亲就挑好了五六本书，这下可真是四只手都拿不过来了，我赶快去找了个篮子，全部装了进去，和母亲一起去结账。

    母亲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将东西都放下，沉沉的塑料袋勒得她手都有些疼了，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然后狠狠摔在桌子上，震得玻璃板子嗡嗡地响。

    母亲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句话甚至都没有冲着父亲，她转过身子，打开鞋柜，俯下身。

    脑中一幕幕闪过，他犯傻的时候，他照顾自己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甜言蜜语的时候，以及他和自己……想到这儿，母亲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中对丈夫的厌恶和抵抗又更甚了一层，她知道，自己现在和丈夫虽然分居，但事实上还是夫妻关系，但是，自己却又和儿子发生了关系，伦理之类的先无所谓，从情理上来说，自己所做的事情倒是与出轨无异。

    「这本……还有这本吧。古文也选一点，文言文这方面也不能放松。」

    父亲又拿起另一盒避孕药，摇得里面哗啦啦的，这盒

    难了，有主见点，说得详细一点，不然我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母亲的手艺实在是太好，让我对外面的餐馆全然不挑——反正大部分都不如母亲做的好吃，自然也就失了寻味美食的惊喜。

    子最后也逃不过被扔的命运，和那盒避孕套一起凄惨地趴在茶几上。

    母亲微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小马屁精。」

    我以为是小偷，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过又觉得这人影好像有点熟悉，一下子愣在原地。

    我看到父亲点了点头，像是在示意我可以走了，而我能明显感受到身后的母亲身体僵了一瞬间，尔后才回复了正常。

    「小桐回来了？」

    她也不看客厅里坐在的丈夫，慌张只是稍微膨胀了一刻，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记得出门时明明反锁，不知为何却像是根本没锁一般，难道是我记错了？开门进了家，却发现一个影子坐在沙发上，周围烟雾腾腾，虚笼环绕。

    她仍是不做声，想着后发制人。

    他身上穿着一套深色的衣服，衣服看上去稍微有些褶皱，两个领子耷拉着，袖口闪着反光。

    我赶快捧了母亲一番。

    我稍微把视线挪了挪，发现之前和母亲用的避孕套和避孕药正大咧咧地摆在父亲面前的茶几上，心中不禁一惊，以为自己和母亲之间的事情暴露了。

    从书城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有些黯淡，即将步入黄昏。

    「也行，我看看……」

    我紧紧地盯着母亲，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了，要是往常，不说和父亲吵起来，也肯定会说上两句话的，但现在母亲明明看见了，却一副看不见的模样，不仅仅是父亲，更是茶几上的那些东西。

    丈夫的到来让她也始料未及，更是硬生生揭开了她想要隐藏起来的，那些脆弱和伤疤。

    「喜欢吃是一方面，最主要是我家大厨不管做什么我都想吃，配上番茄炒蛋可以多吃好几碗饭。」

    母亲低了低眉，好像是为我的敷衍颇为不满。

    母亲的性格是很内敛的，也唯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表现出一些反差。

    母亲的心中很是复杂，但从表面上却一丝丝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不不，换一本吧，妈你帮我挑一下。」

    我总觉得父亲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要不是在家中看到他，还真的不敢认。

    这种贯穿了我整个童年的身为父亲的权威，让我一时间根本抬不起头来，我知道这一下我是逃不过去了，只能支支吾吾回了句：「嗯、嗯……爸。」